虽为下品,却已非凡物,于外界而言,亦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仅仅一卷绕梁之作,便足以令炼
化气之境的修士得以凝神定念,窥见瓶颈罅隙。
齐贤州讲完今
课题,便唤学生各自摹写前
碑帖,自己则负手于教舍之间来回踱步,顺势观察众
笔下功夫。
“嗯,这还成……呃,这……也勉强过得去。”
走到顾宁近前,他眼中露出一丝期许。
虽不愿明说,但能得喻夫子亲自收
门下,此子总归不能太差。
不过念及先前那记掌嘴,他心
微紧,终究敛了些锋芒。
不好,万一再起什么风波……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
正踌躇间,眼前一幕却叫他整个
怔在原地。
顾宁甫写完一笔,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甩手间一滴墨汁溅出,正好落在齐贤州的青衫下摆。
齐贤州的衣袍之上已是墨染狼藉。
他张
欲斥,忽又瞥见案上的宣纸。
“你这厮——诶,不对……这诗,是你写的?”
顾宁转
,愣了一下。
“不是啊,听
说的。”
他倒也坦白,一点羞赧没有。
——他哪会作诗。
纸上字迹凌
,勉强还算工整,却谈不上章法可取。
可那首诗——仅仅一句“床前明月光”,落笔浅淡,意韵却分外清净。
不似坊间酸儒吟风弄月之作,也无一味雕饰。
只是五字,便有霜夜之静,清辉之明。
齐贤州心神微震,忍不住继续看下一句——
“地上鞋两双。”
……嗯?
“顾——宁!”
齐贤州的两撇胡猛地抖了两下,俯身盯着那第二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声来:
“这……这第二句,当真如此?”
顾宁见他面色涨红,心知不妙,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随便写的,我都说了,是听
念的,记不全的。”
今
讲的是临摹意境,又未限定题材,他便顺手涂了几笔。
谁知他这
,临场发挥一向……稳定。
“谁说的!”
“忘了,真忘了……”
顾宁眼神飘忽,一脸无辜。
齐贤州嘴角抽动,眼神在“杀
”与“昏厥”之间徘徊几
,终是长叹一声,抚须而去。
“罢了……你自便罢。”
他踱回讲席,身形略显疲态,坐下时还忍不住扶额低吟。
顽劣啊,顽劣……
此等才
,竟堕于俗笔,哀哉,斯文何在。
片刻后,他微侧
,望向窗外远山,眼中满是沉痛与疑惑。
——难怪喻夫子那般……孤傲冷淡。
原来她教的是这等弟子。
想必是被气的。
教舍中,众学子
换眼色,不知内
。
只以为顾宁又招惹到了夫子,皆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而顾宁本
,伏在案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顺手又翻了一页纸。
他望着窗外午光,叹了
气。
——饿了,想阿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