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并没有像故事中那样坎坷曲折,费尽周章,最后快要饿死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线转机。
我给到我的地址,是后浦那边的一个服装厂 ,因为几年前刚好有同村去厦门务工的熟
和她一起吃过饭。
厦门的夏天有点晒,我到达那个服装厂差不多上午10点多。
我在门卫一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晓琴”的,说明来意后他让我在门外等一会儿。
不多时,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三十来岁的出来了,一米6多左右的身高,齐肩的短发下面是一张清丽的脸,她的五官很端正,但特征不明显,身段整体看是纤细苗条的,好像是我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小弟,你找我有事吗?”她的
普通话很标准,已经没有湖南音了,相反有点那种厦门那边那种类似台湾腔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张了张嘴,那句酝酿了将近一个月的“妈”终究没有喊出,喉咙有点
。
我低下,从包里掏出我的身份证,还有
给我抄的地址。
“我叫黄郁林,我来找我妈。”我声音不大。
她接过我的身份证和地址纸片的同时听到“黄郁林”三个字,没有看手里的东西,眼神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几秒,嘴唇动了动,一时也没有说话。
她的手好像是想抚摸我的脸颊,但是还没抬起来缩了回去,继而捂住了微张的嘴。
“天呐,你是林林?”
这相逢的一刻,我想过很多年,梦中出现过很多次,是悄无声息的克制,还是泛滥感的决堤。
可是我的母亲,一个我14年没有见过的,她就站在我面前。一个活生生的
,不再是梦境,不再是我的记忆碎片。
我是个内心极其敏感的孩子,我就那么看着她。
我想起打我的黄国柱,
想起无照顾的爷
,
想起我这些年我吃过所有的苦,
想起我在学校受过的委屈……
我的喉咙一下就哽住了,真的很不争气。
在我母亲没有表现出任何相逢的喜悦和激动之前,我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好想放声大哭一场。
我想跟她说点什么,可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想转身跑开。我曾经也想过,如果她过得不错的话,我出现在她跟前,会不会打她的生活节奏。
而这种想法,在她走出服装厂大门的那一刻,我就确认没错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木然的表让我更加伤心了,我转身就跑,也忘记了那身份证还在她手里。
但是我的手腕却被一只温柔的小手抓住了,那是前所未有的柔软触感,不同于我那种苍老充满
劲。
而其他,我根本没接触过。
高一早恋,也只是写写书,树荫下散散步。
“林林,我带你去吃个饭。最新地址) Ltxsdz.€ǒm”
那是我在厦门的第一餐饭,是闽南菜,一盘炒花蛤,一碗酸笋鸭胗,这是我点的;我妈给我点了个蒸鳗鱼,还有一个蛏子汤。
我确实有点饿了,那时候的绿皮车,20几个小时,我心疼钱没买卧铺,也没吃几顿。
面对我陌生又仿佛很熟悉的母亲,我想大快朵颐又不得不装作很矜持,显得我不缺教养。
“林林,别拘束,放开了吃。”母亲夹了一块鱼到我碗里,柔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她说话就想哭,于是便开始大
扒饭。
“你爷爷还好吗?”也许是太过于沉默,我母亲夹了一个蛏子轻轻嚼了几
咽下去之后问我。
“不太好,老无所依……”我看了她一眼,撒谎的话我实在说不出。
“你爹不管吗?”她眉微微皱了下,询问道。
“黄国柱?”我苦笑了一下,本来想说‘你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可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
“十一年了,他只回过一次家。”
她没说话,只是低看着汤碗,过了几秒才舀了一勺喝下去。再抬
时,她的眼圈有点红。
那顿饭,她没再动几筷子。饭吃到一半,她就放下了碗筷,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
我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克制自己。
那一刻,我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安慰感。
就像我心里那个孤零零的自己,终于有也为他难过了一次。
“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到处都是工厂的路上,不多的汽车来来往往。
我跟着她坐上了不知道去哪里的公,坐了几站后来到一个城中村的一样的地方,她给我安排了一个旅馆,很安静。
她给我铺好了床铺,找老板要了洗漱用品,和一双换洗拖鞋。
看着她忙前忙后,我心里那句话在憋足了巨大的勇气后总算慢慢吞吞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我……我能……叫你一声‘妈妈’么?”
她背对着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正在摆弄电视遥控的手也停了下来,只见她撑在电视柜缓缓坐在床沿,把遥控小心翼翼放在柜子上,突然捂着脸竟然呜咽呜咽地哭了起来。
我难过的同时反而觉得有点尴尬了,悄悄地移到她旁边,就这么坐着。
“妈……”我试探地叫了一句,带点怂怂的语气。
她抬起来,
吸了一
气,摸了一把眼泪,脸转向了我,眼神却温柔得让我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她伸手,终于还是轻轻摸上了我的脸。
“林林,让妈妈好好看看你,这么瘦,受了不少苦吧,”她哽咽着,双手摩挲着我颧骨凸出的脸颊,“我可怜的崽……妈妈对不起你……”她饱含泪
水的眼睛满是怜惜,抽搐着又涌出一些泪来。
“妈……我不怪你,我对你一点恨都没有……”我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
“那年……我带着你都到镇上了,你爹……和你爷爷追上来,硬是把你抢了回去……”她好像回忆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冲突,胸剧烈起伏,
绪也彻底释放了出来。
我拍拍她的肩背,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安慰。
“妈,我知道,我跟我讲过,她说你
很好。”
我安慰着她,其实我根本没说我妈的好话,是我自己从
的讲述中推断出我妈当年是想把我带走,但黄国柱和我爷爷极力拦了下来。
而且我自己也有一点记忆,好像是我爷爷把一个推倒了?我不敢去细细回想,因为在我心中,我爷爷是一个完美的
。
那一场绪宣泄后,我们说话就自然了很多,她让我暂时住在旅馆,等她下午去跟主任请几天假带我逛逛厦门城里。
自那一刻起,我也成了有妈的孩子。
第3章
我确实了有了妈,但她不是我一个的妈了,后续的
流中,我得知她有了新的家庭,男方带过来一个8岁的
儿,一家非常和睦幸福。
她对我的态度我可以看出来她很矛盾,一方面,我出现之前,他们新的家庭已经融合好了,不太可能接纳我;另一方面,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是有感的。
我去过的她的家里,是我住那个酒店不远的一个城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