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雀
作者：神明鹤栗川
一
我被冬宛紧紧拉着手走进腐败的大门，走进去之后，大门啪嗒一声，好像是特别大的锁
把我和她锁在这个都是疯
的地方。发布页LtXsfB点￠○㎡
那时的我不多不少刚好四岁，冬宛刚生完孩子，捂着肚子挺着苍白的脸一瘸一拐的走着。
虽然我的身世不能提起，但我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我有弟弟的，他没有死，想着我抬看一眼母亲那张完美，令怜
的脸，希望她能让我安心。
我放下被我啃的发白的手指，还是很不愿意的承认，这位漂亮到我恨都恨不起来的，确确实实是我的亲生母亲。
“在想什么呢。”冬宛没有感
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烦躁的摸着我的，“要不是带着你，我才不会进冷宫
活。”
我不再看她，不想认冬宛。
至于因为什么，我还是太小了，忘了不想再回忆起了，二十年后，三十年后的我，都会认为冬宛不是对我好的母亲
“嗷！！！”
响亮的婴儿哭声把我紧张的脑袋嚎一下都舒展开了。
枯树上的麻雀都被他哭飞了，扑腾扑腾都展翅飞走了。
显然冬宛比我更听不得婴儿的啼哭，神恍惚的问旁边的：“嬷嬷，是不是有孩子在哭啊？”
“是有一个娃。”嬷嬷一边用她爬满枯纹的手揉搓衣服一边说，“一年前贵妃母族谋反，她被打
冷宫，十个月后生下这么一个男娃，正想着靠这个娃重回枝，谁知道呢！”
嬷嬷狠狠甩着衣服说：“消息被皇后压的死死的，自己没挺俩月，病死了，尸体还被
席裹着没扔呢！”
“那孩子才两个月，也这能嚎，喊了一天了还没消停，赶紧找个给他捂死吧，重新投个好胎。”
哭声一阵比一阵响亮，冬宛此时来了当娘的意思，甩开我的手去废院里寻找哭声。
“小妮子，你娘发什么疯，这烂摊子也敢掺和。”嬷嬷绕有兴致的问我，“也是，到这边的都是漂亮的疯。”
我肯定她的话并
齿不清的解释说：“弟弟……弟弟刚死。”
嬷嬷一下就明白了，没有再问。只是叹气，“行吧，算他娘俩有缘。”
我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冬宛把我一个晾在这里，哭声渐渐减弱，我寻着她的路线走过去。
一路磕磕碰碰见到了抱着熟睡孩子的冬宛。
冬宛的脸浮现出温柔欣喜
的神，我没见过。
她走到我和她的住处，慢慢放下孩子，然后命令我坐在这里看着他，自己便去活去了。
刚刚还病弱难以忍受，现在已经劲满满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熟睡的婴儿，回忆弟弟长什么样子，好像所有都不曾看见我一样，弟弟的样貌我自然也没有看到。
冷宫里只会有麻雀短暂飞过，他按规矩排行老五，五雀儿自然就是他的小名了。
二
哼哧哼哧，我抱着来来回回往略微
旧的屋子里送去，国主定都南方，在冬
总比北方好受，冷宫里都是疯了的娘娘，既然以前是娘娘，待遇还是比旁多一点。
这个是德妃的，她是假孕承恩被揭发来的，这个是丽贵，她是陷害皇子来的，这个是......
最后一个了，我轻轻抹去上的汗，抱着走去，秋后冬宛生病了，一直咳嗽发热，直到现在也不好，也不是我想体恤她，我也该到年龄活了。
这个美是新来的，看着还算净清醒，我将扔到她旁边，“冬了，寒湿刺骨，铺点暖和暖和。”
“像啊，真像啊。”她看着我身后痴痴呢喃。
即使我不转我也明白她说的是谁，那个孩子被冬宛养的雪白圆滚滚的，儿子肖母，贵妃当年美貌盛名何不知，每个看到五雀儿第一眼都会想到昔贵妃，这对我来说是极好的。
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传到我耳边，五雀儿抓着我的裙摆，用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
她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放声大笑，彻底疯了。
冬宛下不来床，五雀儿一直跟着我，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一前一后走着，也不知道冬宛怎么把他教的，明明会说话但只会对冬宛说，我活的时候也算有眼力见，从来没有碍我事，好在冷宫活儿不重，只是冬宛的药钱一直是个大问题。
她以前学过医术，总让我去后面野地找点药，兜兜转转三个月，我也快乏了，心里想着要不一
气不照顾她，等到断气儿了我就能减少一些负担。
我狠毒的想着，低看着旁边的五雀儿，要不把她们娘俩全饿死吧。
午后，我带着三碗野菜粥回屋里，听说皇上觉得最近国库空虚，倡导节俭，节俭到最下面只剩一碗大白粥，我只能抓一把野菜放进去，对付着过子。
好在冷宫下少，三个也不用住大通铺，我把热腾腾的粥递给冬宛，一碗拿起木勺吹
气喂五雀儿，五雀儿已经会自己吃饭了，只是他还是手不稳，一个不注意他就会弄满衣服都是，我秉着不
费这点仨瓜俩枣，还是亲力亲为吧。
喂到一半，他扭吃饱了，跑到冬宛怀里想睡觉，冬宛也吃完了，我把两个吃剩下的混一块一闷了，收拾收拾，午饭就这么过去了。
伴随着五雀儿熟睡的呼吸声，屋里许久没有声音。
“听嬷嬷说新来的看见五雀儿忽然疯了？”冬宛一边轻拍五雀儿背部一边问我，
我点点，“听说以前和那个贵妃很熟。”
冬宛若有所思，她说：“我也快活不了几天了，所有都在说像贵妃，只要皇上来这里，五雀儿就能堂堂正正当回皇子。”
她到死都在想着为一个没有血亲的儿子着想，我看着讨喜的五雀儿，心里十分不舒服，我一脑躺下，揉碎的声音让我更烦躁。
“你平常多和嬷嬷多说几句话，我看她挺喜欢你的，宫中大多都是皇后势力，也就只能把太后惹来......”
许久，屋里没有冬宛的气息。
三
“小妮子，你确定你娘真死了。”嬷嬷过来问我，“你可真心狠，娘死了也不哭一声。”
嬷嬷拿来一个席把早已经没气的冬宛裹起来，冬宛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就像睡着了一样，我和嬷嬷一起将她卷到席里，嬷嬷边弄边叹息，“可惜啊可惜，多漂亮的，还留下俩孩子，这以后该怎么过啊。”
五雀儿啃着手，眼睛盯着冬宛，像一个没有魂的小鬼一样，他不明白，娘好好的睡觉突然就起不来了，突然就被裹起来了。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受罪。
冬宛的尸体要等明送
葬岗火化，门外的侍卫是我们的，到时候能给我她的骨灰，只是现在这尸体放屋里渗，放外我这个做儿的也太不孝了，万一冬宛回魂看我这么对待她，我这一生都别想再顺了。
我一再折中，放后院支起四个杆子，拿她的被子一盖，成了一个灵棚，我四岁就进冷宫，没看过几个死，冬宛啊冬宛，样子我都做完了，以后就别再折磨我了。
完这些活我浑身都汗津津的，五雀儿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他有点怕我，我长得凶，但他却又不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