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
若他不能从这一条路上醒过来，那历史便会重演。
好在，他已经醒过来了。
这一次，试剑天下的绝代剑仙没有拔剑自刎，而是和未来的那个经历了诸多苦楚磨难的少年合为一体，他有他没有的境界和力量，他则有他没有的心愿和
感。
“茫茫大梦中，惟我独先觉。”
曾束缚叶临渊的执念开始轰然坍塌，以他为中心，世界也如镜像一般
碎开来，似下雨一般自天空坠向大地，一
、一波波，承载着莫须有的回忆。
他抬眼看去，在自己的周围看到了一块碎片，倒映着那一
在碧落宫的雪夜，床榻上的少
衣衫凌
，正被季修和
道主前后夹击，他自己则被点了
定在角落。
随即，又一块碎片豁然裂开，里面放着的是试道大会上他抬
看向阳阁方向的场景，裴语涵虽看不见
影，却在看台边缘的栏杆上露出了十根略显发白的葱指，那时他不用去想也知道在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正在发生些什么。
而后，他又看到了在裴语涵在北域救下自己之前的事，以及在皇城时被当做泄欲雌犬的点点滴滴……
林玄言倏然一笑，知道这是劫前、自己执念的垂死挣扎。
但，终归还是有些不爽的。
毕竟他是个，还是个男，只要有些血
，就不可能对这些事无动于衷。
便随手凝气成剑，大步走至三皇子的面前，用一线白光把他还咧着笑容的颅斩去，旋即如法炮制，又各自把季易天三给断成数节。
因他这一举动，这方世界正在加速崩溃，林玄言最后看了一眼定格在自己面前、令他身陷迷局妄念痴昧的少，抬手挥剑。
狐耳兽尾顷数消去，在记忆残留的最后一秒，大梦未觉的前一刹那，他仍旧希望她能在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
至此，五百年灰飞已过，世事如露如电如雾，最后只剩他一站在无垠的虚空之中。
镜。
……
断峰。
传闻这是间的第一高峰，白云环绕山峦，孤绝苍翠，每至月明仿佛玉盘顶升，让不少一见生畏。
幽静的暗室中，叶临渊独自一醒来，石墙上刻下的壁画未淡，在新雨之后隐隐透出一清新的
香，随后在
青铜孤灯的烛火跃动下转为渺渺烟波的白气，为这与世隔绝的秘境添上几分神秘。
肩上新衣胜雪，不染尘埃，就连在站起身时，都未曾将清风震动，仍似常那般。
过去了多久？
叶临渊感到有些恍惚，只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其间死生寤寐尽有，世百态驳杂，他似陷
其中，彷徨
恨痴魅。
推开石门，又是一个下雪天，他抬脚没一片银装，抬眼向远处望去，星点依稀、明月依旧，唯有山下闪烁着几点灯火，把他带回了此前莺飞长的季节。
他这才记起所有。
梦起又梦碎，似真亦似幻，来处不可追。
所谓大道、机缘，在经历如此多后，再看却不如她身上淡香一缕。
叶临渊站的很高，高到能随手触碰到天，也正是他站的太高太高，才又给一种距离感。
她想追，可他从没有给过她机会。
双眸中一点荧光闪烁，叶临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而落泪，这一滴滚水落雪地，蒸起一道白烟，旋即在脚步迈动时，又飘成云雾，继而伴了他一路。
一步、一步，他走过石阶，肩上盛了霜、落了雪，眼里映着光、倒着月。
他离了石门暗室，来到那一处熟悉的宫殿，那少并不在。
他游过杂芜花坪，盯着那一颗枯萎的老树，也没见到影。
叶临渊慌了，脚步也从慢到快，见隐境的修为在此时像是失去了作用，竟然让他喘起了气。
他后悔，自己醒悟的太晚。
他害怕，自己为什么要闭那个关。
行至拐角，路过街，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喊起来：
“语涵！”
“裴语涵！”
声音惊动小巷
正溜达吃饱的两只小猫，飞也似地在他脚下跑开，动静也引来他的注目，最后在抬眼时，看到那一家卖骨汤的店探出了一颗脑袋。
霎时，四目相对。
少的眸子豁然瞪大，先是怔神一秒后，
发出比天上明月还要亮的光来，冷色调的清辉都在她绽出的笑容中染上一层温暖。
这一幕，叶临渊好像见过。
见过很多次，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直到现在。
“师父！”
……
碧落宫，裴语涵放下手中毛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就喜欢上每天都在上面落一
笔，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频率是想都不敢想。
但自从叶临渊关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一样，想要把每天的点滴都给记录下来，不想因为未来可能记不住的时候褪色。
【可师父说，他会记得的。】
【会记得和我的每一件事，会记得在剑宗的每一个子。】
【世上大能如此之多，光是九境就已经卡死了无数，师父却境如喝水，甚至一举跨了通圣之上的神秘境界，师父果然是当世无二的天才！】
【我什么时候才能到通圣呢？】
【我不想让师父失望呀。】
少抬张望一番、确认四下无后才将桌案上的卷宗合上，正要起身之际，却突然发现背后站着一个影，他手里还提着三份骨汤。
“师，师父？”
“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语涵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桌上的卷宗。
叶临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起了眼睛，认真地看向她。
“语涵，你想要通圣？”
“是，是啊……”
裴语涵呆住，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支支吾吾，眼见叶临渊不说话，定定地站在原地看她，俏脸上不免浮起一丝娇羞。
“难道语涵不行吗？”
听闻此言，叶临渊才回过神来。
面前的少并不知道，方才在叶临渊的眼中，恍惚间又看到了五百年后那个清冷出尘、绝世无双的剑仙子。
以一己之力，托起了整个剑宗。
而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你可以的，语涵，你可以的。”叶临渊探出手去、宠溺地摸了摸少的脑袋。
只是师父更希望，你不是那个孤傲冷寂、等了我一辈子的剑仙。
话憋在喉中，叶临渊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出，但这一细小的动作，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师父，你其实很想对吧？”
“很想什么？”叶临渊再次用力地揉了揉，将裴语涵满青丝给揉，“很想语涵和我不是师徒，而是更亲密的关系？”
语出，身前的白衣少瞬时羞得面色通红。
叶临渊见状不由莞尔，将手中的骨汤给放下。
“饿了吧，和师父一起吃点？”
“当然！”少捉起一副筷，“只是为什么有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