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笑道:“我们家小孩谈起感来,还挺让
有点期待的呢。家里要是知道你为了个小姑娘拉下脸来求我,得掉多少下
。”
陆砚垂眸没接话,只手指轻扣裤缝,眼神了几分。
她转身回房,边走边笑:“行吧,姑姑宠你一回。真有敢动你的小姑娘,那我这个姑姑,总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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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珠瑜推门进主卧,脚步轻得像踩在羽毛上。
屋里灯没关,床一盏阅读灯将整个房间染得温软。
丁哲敏倚在床,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翻着一本厚书,眼神却早在她推门那一刻就落了过来。
“你这笑得像捡到传家玉玺似的,是有什么好事?”他声音带笑,早看出她一肚子话没憋住。
“小砚砚找我帮忙了。”陆珠瑜把酒杯搁在床柜,动作利落地拉开被子钻进去,仰
靠在枕上,一脸兴奋,“是低声下气地拜托我。”
“他说什么事?”丁哲敏合上书,取下眼镜。
“你是不知道他今晚那脸……”她顿了顿,眯起眼回味,“眼神那个认真,还不肯明说,吊了我半天胃
。最后说自己谈恋
了,我差点当场笑出来。”
丁哲敏笑而不语,等着她继续。
陆珠瑜说着更来劲了:“你说他为了一个小姑娘,撇开陆家那些关系,就只来找我,你说说——我是不是在他心目中地位不一样?”
丁哲敏挑眉,“他一向亲近你。”
陆珠瑜听得舒坦,她侧了个身,看着丁哲敏,“还有更劲的,那个
生,还是你们学校的。最╜新Www.④v④v④v.US发布明天帮我把档案调出来,我得看看,是哪家仙
把咱家高岭之花给撬了。”
“我们学校的?”丁哲敏果然来了兴趣,眉峰微挑,像刚翻开一页有意思的卷宗,“那可巧了,这事你还不如给我——”
“不行。”陆珠瑜立刻拒绝,“他那点小绪,我都看出来了——那姑娘对他肯定特别,他才会紧张到这份上。你说,我要是不给他办好,岂不是让他小瞧了。”
“所以你这不是八卦,是护犊子?”
“当然。”陆珠瑜不假思索地答,随后一歪,“也不妨顺便八一卦,看看哪个小姑娘能让我们家高岭之花栽了跟
。”
“你这是准备严审?”丁哲敏调侃。
“我是得审审看她配不配我们家小砚砚。”陆珠瑜拢了拢发,眼里闪着光,“要是好
孩,只要小砚砚喜欢,我肯定保驾护航,要是歪门邪道的心思……”
她顿了顿,语气一收,带出点狠劲:“那我可不惯着。”
丁哲敏望着她,笑着伸手替她把肩上的薄毯拉高一点,温声道:“你心里早有分寸,那我负责明天不小心‘掉出来一份档案’,其余的,随你。”
陆珠瑜满意地哼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愧是我老公。”
夜静得刚刚好,窗外月光如水,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一场风未现的较量,正悄无声息地拉开帷幕。
第二十四 出时分
凌晨五点十分。
海市郊外的山路还笼着一层浅雾,车窗外的水汽渐渐褪去,露出连绵起伏的山脊廓。
天色将亮未亮,远处的天幕泛着淡灰。陆砚收起手机,低看向怀里的
孩,“困吗?”
江小梨正摆弄着他的相机,镜盖还捏在指尖,唇角却藏着掩不住的倦意。她脸颊被清晨的寒意染上淡
,眼睫低垂,看起来像刚从雪地里醒来的猫,软软的、还带点迷糊。
“困呀。”她声音里混着撒娇似的慵懒,“但总觉得要看见它升起来,今天才算真的
开始。”
车内静得只能听见发动机低沉的轰鸣。陆砚手指轻轻勾住江小梨的肩膀,把她往身边挪了挪,“还有半小时,要不要眯一会儿?”
江小梨轻轻应了一声,把相机递还给他,眼皮沉得像蒙了层晨雾。
车开到半山腰时,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两下车换了登山小径往上走。山不高,路却安静,脚下踩着碎石泥土,四周只听得到风穿过林叶的簌簌声。
他们在山顶找到一处开阔的平台,正对着东方。一整面的天幕渐渐泛白,海平线在遥远处闪出一道寒光,如刀锋划夜色。
陆砚把相机架好,目不转睛地盯着取景框。
镜里,江小梨回
,声音软糯,“你这是在拍光,还是在拍我?”
陆砚微微一笑,镜定格,眼底藏着笑意:“谁让你站在光里。”
江小梨闻言笑得像被风吹开的花:“真的吗?那我要是跑远点,光是不是也跟着我跑?”
说完她就往前跳了几步,像是踩着晨风撒欢。发丝被风吹得微,整个
仿佛就要被阳光拎起来。
陆砚没说话,只抬手,按下快门。
“过来。”她忽然回,朝他招手。
“嘛。”
“你也坐。”江小梨拍了拍身旁的石,声音软而认真。
陆砚看了眼镜,顿了两秒,还是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两
肩并着肩,望着那
正缓缓升起的太阳。
“你小时候,怕黑吗?”她突然问。
“小时候不怕。”陆砚偏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解,“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小时候也不怕。”江小梨轻轻把靠到他肩上,没笑,只低声说,“可是有一天开始就怕了。”
她顿了一下,声音大了一些,像风擦过山顶:“但现在,好像又不怕了。”
陆砚没应声,只静静偏,目光落在她发顶。
清晨的风从山谷穿过,阳光一点点攀上他们的肩膀。
这一刻,他们像并肩站在时光的悬崖边,一切心思都清晰得像初升的光。
下山时天已大亮,沿着另一条观景栈道走着,江小梨忽然停下。
远处山谷传来一阵尖叫撕裂清晨的寂静,她循声望去——山体平台上,有在蹦极。
绳索拉紧、身体翻转的瞬间,被一大片光与影吞没,像一个彻底放弃自控的从天而降。
“我们去看看。”她转,眼
神亮得像某种不安分的火苗。
“江小梨。”陆砚喊她一声,语气不重,却像隐隐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却像没听见,已经快步走向蹦极平台。她站在护栏前看着,一动不动,风吹了她的
发。
“你想跳?”他走上前,站在她身侧,语气平淡,却带了点不容忽视的笃定。
“……想。”
“不怕吗?”
她偏看他,眼神像一汪风里晃动的水,“有时候我在梦里也会掉下去,但那是别
推的。”她咬了咬唇,“这次……我想自己跳一次。”
陆砚看着她,感觉她就像一株立在悬崖边的小树,被风吹得几乎要折,但又固执地挺着,“我陪你。”
江小梨怔了一下,“你不会跳到一半怪我吧。”
陆砚嗓子逸出轻笑,“怪你,也得等着落地。”
江小梨轻哼了一声,“那你最好抓紧我了。”她像是下了决心,一步步往登记台走去,步伐不快,却稳。
陆砚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