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她总是摇摆不定
作者：阿灯
第1章 小师妹去找大师兄啦
越州，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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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内，白烟袅袅，伴随着浓郁的中药味道，银杏坐在小马扎上，手持蒲扇给瓦炉扇火，张婵靠坐在窗边木椅，一手支颌，垂眸阅览着手中书籍。
微风徐徐，银杏似有若无地听见外
有
唤：“鸾鸾姑娘。”
她蒲扇停住，侧望向张婵，无可奈何地叹气道：“小姐，鸾鸾姑娘又来了。”
张婵眉毛都不动一下，手翻过《奇病怪论》的书页，眼风扫了瓦炉一下，道：“火快没了。”
银杏一惊，再不敢分心，又忙着低掌控火候，这副药膳里都是顶顶珍贵的药材，价钱高昂，她可不能熬坏了。
门外丫鬟们给鸾鸾问好的“鸾鸾姑娘”声音由远及近，细碎轻盈的脚步声也渐渐行来。
张婵正看到“短视症”这一篇章，《奇病怪论》的作者乃是前魏朝名闻遐迩、毁誉参半的碧虚郎玉无瑕。
他诊治过的第一位“短视症”病患便是扫黄大钦差展颜舒，亦是他的
妻。
传闻玉无瑕是个
孤僻、沉静寡言之，可读完“短视症”篇的张婵只觉得，此君绝对是个大大的恋脑！还贼争风吃醋。
明明撰写的是一本医书，居然还要夹带私货，写一些他和展颜舒如何因病相识、相知、相
的旖旎事件。
篇末，他还特地强调，他才是展颜舒的真，至于江过雁这个原配，只不过是因为展颜舒美心善，不忍心抛弃他那个糟糠之夫才叫他一直霸占着正夫的名分。
这话编排的，狗都不信，一个要是真你，舍得委屈你做那么多年的夫？
到了最后，玉无瑕也只捞到一个夫侍的名分，还写小作文自我安慰，真是好笑至极。
张婵呵呵抽着嘴角，面前的书页忽然暗了下来，她抬起，无语的视线对上杵在她跟前挡阳光的鸾鸾。
鸾鸾对上张婵不算友好的视线，不免心虚，眨
眨眼，冲张婵绽开一抹讨好的乖巧笑容。
逆着
光，少本就瓷白的肌肤更显剔透，连脖子上的青色脉络都隐约可见，她穿着一袭领轻纱白裙，梳着俏丽淑婉的垂挂髻，脸蛋
巧漂亮，只消站在那儿，便让觉得赏心悦目。
张婵走了神，忽而想到了展颜舒，玉无瑕夸赞展颜舒“婉娈楚楚、国色天香”，盲目认定这个世间再找不出比她更美丽的，不
知陈谓是不是也会这样想着鸾鸾？
以她对陈谓的了解，这答案显而易见，陈谓对着鸾鸾这个小师妹，可谓寸心如狂。
思及此，她捏着《奇病怪论》的手指微微一紧，指甲在书页上留下一个月牙印记。
鸾鸾难得见她发呆，倒是好奇，抬手在张婵面前挥了挥，唤：“张婵姐姐？”
张婵回神，白她一眼，没好气：“说了别叫我姐姐！”
鸾鸾不在意她的态度，自若地笑了笑，转换称呼，道：“好吧，张医，这已经是我来药庐找你的第十九天了，你今天能不能把大师兄的踪迹告知我？”
她撒娇一般地祈求：“我真的很想念大师兄，拜托了。”
张婵不为所动，将《奇病怪论》放在木椅上，起身走到银杏旁边蹲下，鸾鸾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围在她身边，给她说好话：“张医，你最是菩萨心肠，定不忍心叫我夜牵挂大师兄。”
张婵拿抹布捏起炉盖，嗅了嗅药汤味道，继而将盖子重新放回去，不为所动，吩咐银杏：“这药汤熬好了，倒出来吧。”
银杏“诶”一声，起身去拿瓷碗，张婵握着把手将瓦炉拿起来，银杏将瓷碗凑到炉嘴那里，张婵将汤汁倾倒出来。
鸾鸾后退两步，免得飞溅的汤汁弄脏她裙摆。
张婵睨她一眼，“你既自己过来了，也省得银杏将汤药端过去给你，便在这儿将汤药喝了吧。”
鸾鸾商量道：“那我喝了药，你能不能告诉我大师兄的下落？”
张婵冷笑一声，“这汤药，你喝不喝。”
虽然她是鸾鸾的主治医师，但真正紧张鸾鸾的左不过她那个妹如狂的师兄罢了。
她意味不明地补充：“这里的几味药材都是陈谓辛苦找来的，你不喝，下回病加重了，少不得又要他在外奔波、为你找药，你更别想和他朝夕相守。”
说起来，张婵与他们师兄妹相识也有四个年了，还记得初次与他们见面的形。
那是个万物盎然的春季，新芽复苏、长莺飞，连拂面的春风都叫感到由衷的惬意。
陈谓与鸾鸾便是在此间造访了百堂，只不过，鸾鸾是昏迷着的，陈谓像抱一个孩子那样抱她在怀中，形容憔悴，焦急又惶然地向她求救。
她虽是医者，却没有一颗仁心，出于好奇，替鸾鸾把脉后，便打算闭门谢客。
“你家小师妹这是天生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没救啦，你还是准备准备给她收尸吧
。”
显然，她不是第一个这么断脉的医师，陈谓并无多大的震惊神色，只是眼神灰败，神颓然，连高大的身躯都垮了下来，连的奔波劳累早已叫他感到疲乏，只不过强撑着罢了。
见他如此，张婵毫无波澜，甚至“好心”提醒：“哝，趁时辰还早，棺材铺还没关门，你赶紧去给她打副棺材吧。”
随他们同来的唐醋鱼，也就是鸾鸾的二师兄，闻言，他气愤，抬指怒骂：“好你个冷心肠的医！怎如此毒舌！竟咒我们小师妹死！”
他搀扶起陈谓，道：“大师兄，我们走，带小师妹去找其他医师，肯定能治好小师妹！”
陈谓苦笑：“没用的，如果连百堂的张圣手都断定小师妹没救，那……”
他声线一颤：“小师妹定是必死无疑了。”他无法面对地抬手捂脸，有氤氲的热泪从指缝涌出。
张婵玩转百，于膏方，创立百堂，攻
无数疑难杂症，敢从阎王手里抢，是江湖一流的妙手神医。
如果连她都救不了小师妹，陈谓便连最后的希望也都湮灭了。
见状，银杏不忍，在求医的患者家属中，陈谓是她见过的，最在乎病患死活的，便冒着惹小姐不高兴的风险开
：“其实也不是毫无转机……”
张婵不悦喝止：“银杏！”
银杏呐呐住了。
陈谓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眼睛亮起一束光，热切看向张婵，语调急
：“张医！你有办法！？”
张婵剐了银杏一眼，坦然道：“我确实有法子治好你家小师妹，只不过，”她微微一笑：“我不认为她值当用那么多珍贵药材，更不认为你们兄弟二有能耐拿到那些药材。”
“既如此，”她手一摊，“她和没救也无甚区别。”
陈谓激动地上前一步，“只要你有办法救小师妹，你要什么药材，我都会竭尽所能去找！”
“就凭你？”张婵不以为然：“一个寂寂无名的落魄小子？”
实在不能怪张婵瞧不上陈谓，百堂有医规，张圣手不救身份不明之，是以，陈谓到来的第一时间，便得将真实身份以及来历尽数告知张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