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脸，眼睛还红着，声音却小得不成样子。
“我……我不是不想和哥哥一起睡……”
小狐狸磕磕绊绊地解释，又怕说错了什么，又怕再惹裴璟不高兴。
“我就是
想了……以前我没见过别
这么睡，想着……哥哥是不是不习惯。”
“我不是想走……”
“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对……”
裴璟低
看她，眼中浮出一点笑意。
“所以，哥哥要你亲一下，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都哭了。”
裴璟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哥哥本来想赌气，结果……一看我们尔尔哭得那副模样，又不忍心了。”
“我都不知道你对哥哥也这么在意。”
又尔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我当然在意你……”
又尔的声音很轻。
“哥哥一直对我很好，我才舍不得走。”
裴璟垂眼，笑了。
笑得眸底那点
影全收了起来，只剩唇角的温意。
“那哥哥不该这么小心眼。”
“你看我，还让你一通亲才开心。”
“真是……”裴璟的声音放轻了点，“丢。”
说这话时，青年的眼尾垂着，唇边挂着一点刚刚浮起的嘲意。
坤泽的眼睫很长，湿发搭在颊侧，遮去一半清冷。
本就是极好的容貌，这么一低，倒像是受了委屈的仙，温顺、安静、不敢看。
又尔看得心一跳。
她刚哭完，鼻尖还红着，眼睛湿漉漉的，耳尖也红
着，可这时候竟也顾不上。
“……不丢。”
又尔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不是丢。”
又尔贴在裴璟肩小声道：“哥哥才不丢……哥哥是最好的。”
说着说着，狐狸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怕他不信似的，
脆伸手搂住裴璟的脖颈，笨拙地蹭了蹭他锁骨旁那点还未透的发丝。
“哥哥一点都不小心眼。”
“你是……全府里最好的。”
又尔的鼻音都重了，小脑袋在裴璟肩膀的衣料上蹭得七八糟，耳尖也红得厉害。
裴璟没动。
他静静坐着，让又尔贴在自己怀里哄他，眼尾一点点泛出笑意。
“说这些，是真怕哥哥伤心了？”
又尔轻轻点，缩在他怀里，尾
悄悄卷起来。
“哥哥要真不高兴，就不会让我再留在这儿了……”
“就算哥哥不开心.....”狐狸的声音越来越小，咕哝着，“那我就……多亲你几下，哄你，不让哥哥不开心。”
裴璟低笑了。
他把又尔抱得更近了些，一手搭在她后背，一手托着她膝弯，距离近得可怕。
“我们尔尔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了？”
“谁教的？”
又尔缩在他怀里，小脸贴着他肩膀，眼睛都不敢抬。
她不会说很会说哄的话，只是嘴里一遍遍说着“哥哥对我好”“你别不理我”“哥哥最好”......
语句混，词不成句，那点急切全写在尾抖动的弧度和微微发颤的嗓音里。
裴璟不再问了，只是抱着又尔，把她往怀里带。
“好了。”
“哥哥都听见了。”
“心也被我们尔尔哄回来了。”
裴璟说着，俯身轻轻碰了下又尔的发顶。
“今晚，尔尔睡哥哥身边，好不好？”
又尔低低地应了声好。
......
“哥哥……”站在床榻外的又尔还是有点犹豫，指尖揪着被褥边角，“我们……是不是该分被睡了？”
裴璟低眸看她：“尔尔后悔了？不想跟哥哥一起睡？”
“不是的——”
“哥哥抱习惯了。”
裴璟的语气轻描淡写，“哥哥晚上不抱着尔尔，睡不好。”
“…
…”
狐狸红了耳根，却没再说什么。
那晚她还是钻进了裴璟的怀里。
......
烛火在帷幔外缓慢跳动，映着一双紧紧相贴的影子。
——少
窝在裴璟怀里，两额抵着额，气息缠着气息
这次，不再是她病着昏沉，被动地任他抱着，而是清醒着，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裴璟的手臂穿过她腰间，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紧得像是要揉进骨血。
“太近了……”又尔在裴璟胸
小声嘟囔。
“空着会冷。”裴璟埋首在她颈侧，嗓音放得低：“哥哥冷。”
狐狸不再吭声了。
尾悄悄卷起来，搭在裴璟的腰上。
第十三章 贪恋
愚蠢。
狐狸的愚蠢，是如此的彻底。
又尔一贯是这般的老实，软弱，窝囊。
此刻，呼吸轻浅，趴在裴璟怀里呼呼大睡的少睡相烦躁得令难以忍受。
——抱着他，手指若即若离地搭在胸，一呼一吸，裴璟感觉得到这只蠢狐狸肌肤下的脉动。
笨得像要与他合二为一。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侧脸白
的软
鼓起来堆积了点，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
竟然还在笑。
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副快速忘却烦心事一脸毫不设防
睡的神
，真真是愚蠢又可笑。
在黑暗中长久注视着少的裴璟感到一阵莫名而强烈的绪。
——厌恶。
他抬起手，碰触到又尔红润的唇瓣。
触感柔软，裴璟用了点力道碾按。
睡梦中的又尔毫无防备，对自身所引起的危险一无所知，甚至不知自己的嘴唇正被几根指节碾压蹂躏。
这让裴璟极度烦躁，又极度......贪念。
道歉的时候哭得毫无尊严可言，喊他“哥哥”的声音甜腻，乖顺，哄完他，得到可以睡的话语就立马钻进怀里闭上眼，睡得毫无防备。
仿佛这世间从未对她设下过陷阱。
裴璟低垂眼眸，盯着又尔那副不设防的睡颜看了很久，神色冷得有些郁。
他的手指一点点从又尔的唇瓣往下，搭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
少脖颈处的肌肤细腻温软，触感近乎虚幻。
——骨感，细瘦，温度从皮下一点点
透上来。
裴璟的指尖扣在那里，几乎可以想象到用力的那一瞬，这根脖颈会如何柔顺地陷他的掌心里，发出微不可察的咔哒一声。
他有这个念。
这种念不是第一次出现。
裴璟漫不经心地想：只要再用力一点，这只愚蠢的小狐狸就能彻底安静下来，以后便不用再对她虚与委蛇，她也不必再哭着哄他。
但......这只蠢狐狸也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