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也就罢了,但凡需要出力之事,总觉得处处施展不开。
时珥想,看来以后得让温行止多做些事,她真得歇歇了,不然怎么会连身着漂亮衣裙都觉得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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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挖好,已见月色。
棺椁落在坑底,时珥从腰间掏出一袋末递给温行止,说是可防虫蚁。
温行止又向她道谢,把药仔细撒在棺椁外围后,才用铲子将两边的土往下推,直至将它淹没。
他拿出包里的一块石碑,上面写了四个字,是母亲生前所书。
她说:“我死后,不必在墓碑上刻名,姓名所承载的一切,便随着我的离去也消散了罢。往后,你孤身一,就舍下过去,好好生活。”
温行止记得,她说完这些话,颤抖着手,以指尖的鲜血写下了“但求安稳”四字。
现
下看来,这字依旧十分整齐漂亮。
他也记得,当时母亲已闭上了眼。
她微微开,几乎是叹息般的声音,需要低
贴近才能听清:“若有来世,但求安稳。”
温行止将石碑在这小小的土堆前,把它立住,压得紧实,随后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
。
这一次是真的、真正的,要和母亲告别了。
她的躯体连同过去一起掩埋在土地之下。
他在心里告诉母亲,无须再为他忧心了。
有买下了他,是位很美的
子,她温柔至极,肯守着他安睡,还为他做了饭。如此种种,他很满足。
他的新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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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珥在旁边陪着温行止,月光皎洁,落在他的身上,好似令他身披盔甲。
时珥原是觉着他听话乖巧,可以轻易掌控,此刻的他却显出了坚强。
也算是件好事吧?她又不是需要单一的木偶,有着不同的绪显现,才像个活
嘛。
许久,温行止起身,因为跪了好一会儿,不可避免地膝盖发麻,他借着铁铲的力,往时珥这边走。
“我好了。”他站在她面前,低着望准了她的眼:“我们回去吧,时珥。”
时珥放下杵着下的手,把靠在石
上的铁铲递给他,“走吧。”
她的脸上没有波动,没有对他的怜惜,没有对他的安抚。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包容呢?包容他的所有,不问他的过去,包揽他的未来。
而且,她还需要他——帮她拿铁铲。
温行止觉得子很有盼
,压着唇,只露出一丝隐秘的笑,仍是乖乖跟在时珥身后,一起往“家”里走。
第七章 夜半坦诚相见
再次带着温行止回到家已至夜半。
时珥将他推进厨房。
厨房窗边烛台上没有蜡烛,上面盛着放在白瓷杯里一颗夜明珠。时珥掀开盖在烛台上的黑布, 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时珥吩咐温行止,叫他借着这光,把厨房打扫净。
温行止点应下,没有去想住在荒野的她,怎么会有夜明珠。
时珥看他开始动手,又告诉了他水缸的位置,然后便说自己先去后院一趟,让他收拾好了厨房,再往后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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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珥买下这处宅子绝不只是因为它偏远无打扰,更是因为后院里有一池温泉,那池子不大,里
却是活水
。
也不知这宅子从前的主怎么做到的,能引温泉至此,且在池子里设计了机关能够让它自动排水蓄水,很是方便。
身体疲累之时,时珥最喜欢借由泡澡来放松。最新地址Www.^ltxsba.me(
她到屋里拿了一套净里衣,换了双轻便的鞋子,往池子那边走。
衣带一扯,衣裙在脚踝处堆迭,鞋子一蹬,时珥跨这方泉水里。
池水不,底部还有一处平滑的黑石,时珥坐在上面,稍有些烫的池水刚刚没过胸
。
时珥靠在池壁边,如此身心放松的时刻,什么也不想,最为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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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止会做饭也洗过碗,刷锅也不在话下,最后拿起抹布擦一擦灶台,这厨房又恢复崭新的模样了。
不知道时珥叫他去后院做什么,难道要他劈柴吗?他刚刚看了看,厨房里没剩多少柴火。
虽然夜,但她要他做,那他肯定也是愿意的。这是第一天,他得好好表现才行。
温行止把手擦,便往后院去。
后院有一条小道,由石子铺就,直至院墙边。那里被屏风隔出了一小块地界。
可见那处热气升腾,在月色中氤氲。
不会吧?难道时珥还会炼器吗?
他承认今晚那把铁铲他不太会用,因此给它制造了几个缺,她这么快便能将它补上了吗?她好厉害……
温行止脚步放轻,慢慢朝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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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珥虽在放空,但敏锐地察觉有靠近。
那步伐很轻,或许是从前的仇家?她都放下一切离开了,这些
怎么还穷追不舍?
时珥从身后的衣裳里摸出一把三寸长的匕首,将它握在手中,然后迅速从水里一跃,足尖轻点屏风,借力悄无声息地落在那身后,将匕首抵在他的喉间。
“你是谁?”
她冰凉的声音传耳朵里,身上的热气却向他蔓延,两种反差令温行止心跳短暂地停了一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因他的颤抖,时珥不知他作何反应,怕他反抗,便用匕首死死压住他脖颈处的动脉。
“是我,温行止。”匕首将要嵌皮
,温行止连忙出声。
时珥这才看着他的后脑勺观察他一番,此种声音,此种体量,确实是温行止。
“怎么走路这般无声无息?”他之前并非这样,时珥收了匕首。
“想着你在做事,不想打扰你……”温行止转过身
来,眼便是她毫无遮挡的躯体。
温行止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愣住几秒,才想起来闭上眼睛。
时珥还在把玩那把匕首,而她胸前的绵软,已经刻在他的脑子里,闭眼无效。
“是吗?”时珥看他紧闭双眼,眉也皱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了笑说:“方才我在沐浴。”
温行止大脑飞速旋转着,所以,叫他过来,“是要我帮你洗吗?”
“说什么呢?”她又不是小孩,怎么可能还需要别帮忙,“我洗好了,该你了。”
噢……原是这样。
但温行止还是不敢睁眼,凡事讲求循序渐进,时珥也没有强迫他。
她拉着温行止的衣摆,颇为嫌弃,因他今奔波,衣物必定脏污,但她还是把他牵到了泉边。;发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ㄈòМ 获取
听着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温行止不敢说话。
时珥披上里衣,踏上鞋子,才说:“好了,睁眼。”
温行止耳垂发烫,紧绷着唇,缓缓张开眼睛。
她已穿了衣服,可那衣服薄薄一件,池底四个角都镶嵌了夜明珠,光晕之下,仍是隐约可见她的身体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