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大获全胜。
一时间,是名利双收,风光无两。
在一次书院的公开大典上,她得意忘形,将一篇从别处窃取来的、赞美‘天地正气’的绝妙文章,当作自己的作品,当众便吟诵了出来。
“诸位,好戏,此刻便开场了!”
当她吟诵到‘浩然存万古,清气压百邪’这一句时,异变陡生!您道为何? 她中这顶天立地的正气之言,乃是窃来的‘虚’;她腹中那见不得光的妖邪之气,却是修行的‘实’!这一虚一实,一正一邪,在她五脏庙里,自己就先天雷勾动地火,噼里啪啦地打起来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书院门那尊百年未动的獬豸石像,它眼中的石屑,是‘簌簌’地落了下来!它,活了过来!
“在场
所有的,都以为神兽将要扑杀那只显出原形的
面鹄。”
然而,那獬豸只是用它那对燃烧着火焰的石瞳,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只惊慌失措的妖禽,随即便猛地转过了,望向了主席台上那位正襟危坐满脸错愕的院长。 獬豸并未咆哮,而是张开石
,发出一道洪钟大吕般庄严的声音:
“‘尔位在其位,可见善?’‘可见恶?’‘可见冤?’‘既见皆不见,汝冠何用?’”
话音未落,院长上的冠冕,应声而裂,当场化为齑
!
“审判过后,獬豸之像,便重又归于石质,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说到此处,那说书先生将醒木猛地一拍,吊足了所有茶客的胃。
他清了清嗓子,紧接着便拿起一旁的小鼓,有节奏地敲击起来,用一种又愤慨又痛快的唱腔,将这个故事的结尾,化作了一段在城中流传开来的小词:“嘿!休道那石像无不开言!
是哪个
面禽心窃高位,却将污墨泼寒门?
是哪个
闭目塞听装泥塑,任凭清白化尘烟?
嘿!
莫怪妖邪法术玄,须知祸重过天!
今且看神兽怒,
一声雷
先劈衣冠禽兽,再震昏官髯!”
唱罢,台下茶客们纷纷叫好,有高声叹道:“唱得好!唱得好!更难得是句句实
!那
我侄儿就在书院,亲眼所见!”
茶楼之内,一片喧腾。
然而苏夜白却眉微蹙。
满堂的喝彩声愈是热烈,他心那
寒意便愈发刺骨。
那唱词虽听着痛快,却如烈酒浇块垒,灼喉却不化郁结。
他无心再留,放下茶钱,将身后的喧嚣与热闹一并拂去。
那神兽无声的诘问是冰,那市井怒吼的唱词是火,冰火织,在他心中铿然碰撞,激得他神魂俱震,难以平息。
苏夜白回到书斋,将此事说与了墨娘听,随后便问道:“墨娘,我有一事不明。
那神兽獬豸,它既然能够辨明是非,为何最终所审判的并非是作恶的面鹄,反倒是那位院长呢?”
画中沉默了许久。
最后,墨娘那清冷如玉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妖物作祟,如浊流漫溢,其害可见,害的是一一事。”
“当权在位者自蔽双目,放任自流,看见善而不奖赏,看见恶而不惩罚,看见冤屈而不去理会,致使源清之
水,亦为之染浊。这源之失,
髓理,害的是一院一世之风气,这才是万般不公之始。”
所以它审的,不是那只作恶的畜生,而是那个默许畜生行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