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达也没有纳妾。
数年前老妻故去,将两只玉簪子留给两个儿媳,这还是当年她嫁过来时候仅
有的两件值钱首饰。
苏崇岳看着父亲脸色,心中就是一跳:他自然是知道这玉簪在父亲心中的分
量。
眼看着苏桂蓉面色焦急,言之灼灼的样子,禁不住头看了一眼雪儿,心中
狐疑:难道真的是秀儿拿走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糟了。
雪儿脱口道:「她说谎,我几天根本没进过你母亲的房间。」
苏桂蓉冷笑道:「除了你还能有谁?府里上下的仆人都是用了十几年的,都
懂规矩,知道什么事情可做,什么事情不可做,万万不敢动母亲的东西。也就只
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手脚不干净。」
这话说得着实无礼,苏崇岳脸色一沉道:「桂蓉,不可放肆。事情还没查清
,不能随便冤枉人。」
苏桂蓉本来心中就有几分火气,听到父亲这话更加气愤。
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十几年来受到爷爷伯父父亲母亲的般宠爱,突然
间冒出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却分去了自己的大半宠爱,心中正不满,偏
偏父亲现在还在偏袒这野丫头,登时恼怒道:「她拿没拿簪子,去房里一就
清楚了。到时候爹爹你就知道是我在冤枉人,还是某个野丫头自己手脚不干净了
。」
雪儿气得脸色发白,起身道:「就,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互相扯着袖子,快步向着后院走出去。
苏崇岳忐忑不安,再也坐不住,向父亲告了一声罪,也急忙赶了过去。
苏炳南沉着脸,咕咚咕咚又灌了半壶茶,斜了斜眼睛对顾云扬道:「顾小子
,你怎么不跟过去看看?」
顾云扬面色不变,澹然道:「苏前辈,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嘿,又是一些倒灶台的龌龊勾当。」
苏炳南砸了砸嘴,头对着远处下人吼道:「愣着干什么,把酒坛子给我搬
过来。」
酒坛被下人送过来,苏炳南一掌拍开泥封,狠狠灌了一通,才将酒坛放下,
双眼有些发红,嘴里喷出酒气来。
顾云扬反而镇静下来,喝了一口茶,道:「如果我没猜错,只怕现在那簪子
已经在雪儿房里被找出来了吧。」
「哼」
苏炳南哼了一声,忽然道:「我那个蠢儿子要有你这般聪明,也不至于把好
好的日子过成现在这样。」
说着又喝了一通酒,起身道:「老子去料理一下这乱七八糟的勾当,你就不
要跟过来了。」
他站起身慢慢走着,身躯微微摇晃,腰背有些伛偻的样子。
顾云扬在亭子里等了一会儿,终究有些放不下雪儿,起身向着后面走去。
他是府里的贵客,下人们倒也没有阻拦,一路走进院子里,却见苏炳南大马
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双目圆睁,浑身透着一股煞气,苏崇岳,雪儿和苏桂蓉等人
站在两旁,周围的下人垂手肃立,大气都不敢出。
而正对面,一名五六十岁的婆子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眼看着顾云扬走进来,苏炳南也不甚在意,哼了一声道:「张氏,你胆子还
真是不小啊,敢设下这个局陷害秀儿丫头。真要是被你奸计得逞,只怕她小小年
纪便背上了骂名,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苏炳南每说一个字,张妈身子便哆嗦一下。
她只是一个连书都没念过几天的普通妇道人家,虽然想着要对付雪儿,却哪
里能想出什么高明办法?想了好几天才憋出这么一个栽赃陷害人的办法,本来眼
看着人赃俱获,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自己的说法,却不料想老爷子突然闯进来,
简简单单问了几句便出了破绽,更由于老爷子身上杀气太足,几个受了自己好
处作证的下人被他眼睛一瞪便吓得不敢再隐瞒,纷纷说了实话,自己再没有辩驳
的余地。
她还在胡思乱想,一旁苏崇岳却已经是牙关紧咬,上前一步一脚将她踹到地
上喝道:「狗奴才,你竟然敢对秀儿设计陷害,到底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张妈吃着一踹,立刻缓过神来,半是哭半是干嚎叫道:「二爷饶命啊,老婆
子再也不敢了。」
「哼,不敢?你先说说是被什么人指使着陷害秀儿的?」
张妈打了个愣神,忽然跪在地上一个劲叩头,额头上都渗出血来:「二爷,
是老婆子鬼迷心窍,自己不喜欢秀儿小姐,才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情,与他人
无关啊。」
她越是这么说,苏崇岳心中越是焦躁:一个下人如果没有人指使,怎么敢做
出这种事情来?可是这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是远峰,是桂蓉,更或者是
下一个人的名字涌上脑海,苏崇岳浑身发颤,颤着声音道:「你说,是不是,是
不是」
「够了!」< href="..">..
苏炳南忽然喝道:「这奴才黑了心敢陷害秀儿丫头,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
说话间,立刻有两名下人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张妈向外就走。
苏炳南身为守备将军,掌着一州生杀之权,更别说张妈只是府里的一个下人
,这一被拖走,九成九要丧了性命。
可是张妈却紧咬着牙关,不肯说一个字,被两人一路架着出了门,毫无生息
。
苏崇岳心中着急,还想追上去问什么,却被父亲眼睛一瞪,喝道:「行了,
屁大点事情还追究做什么?」
说着话四下里扫了一眼,道:「一个个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
去。」
周围下人如逢大赦一般,急忙转身走开。
顾云扬轻轻走到雪儿面前,只见她微微垂着头,脸色发白,眼圈中含着泪水
,却倔强地紧咬牙关不肯哭出来,登时心中一痛,轻轻抚着她的头顶道:「雪儿
,没事吧。」
雪儿嗯了一声,鼻子抽了抽,眼泪流下来,赶紧伸手抹去道:「师父,我没
事。」
院落中只剩下几个人,显得十分冷清。
苏桂蓉看了看雪儿,脸上微微有些尴尬,自己虽然是受了张妈挑拨,说到底
毕竟冤枉秀儿有她一份,只是她心中还是存着几分芥蒂,放不下面子道歉,低声
向着父亲告了一声罪,走自己的院落去。
苏炳南忽然道:「顾小子,你先扶着秀儿丫头去休息吧。」
顾云扬点头,扶着雪儿两人一起走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两人,苏崇岳再也忍不住,脱口道:「爹,这狗奴才背后
定然有人指使,你怎么不问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