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零食,一点点扔进水中喂鱼,感觉潭水并不冷,而且数九寒
天,又处于高寒山,在谷中却并不觉寒冷,反倒是温暖而湿润。
她不由奇道:「萧大哥,这寒冬腊月的,谷中咋有种温暖如春的感觉呢?好
奇怪啊!」
「以我想来,这座大峡谷应该是在远古时期由火山或地震运动形成的。丽儿
妹妹,你且注意看看,这谷中在冬天里也是绿草如茵,大约是因地热的缘故。」
见她玩得兴起,衣袖都打湿了一大片,无月忙伸手帮她把衣袖拧干,叮嘱道:
「妹子别玩水了,当心把衣衫弄湿,会着凉的。」
丽儿嘴里答应着,却噗通一下跳进水潭,猛地把水泼向无月,顽皮地笑道:
「这水不冷,我想洗洗澡,帮你也洗洗,呵呵!」一边泼水一边作势便欲脱衣。
无月被泼得一身是水,忙躲得远远,急道:「妹子别淘气,这潭水虽不冷,
但也不够热,怎能洗澡?」
丽儿娇憨地道:「出来已好几天没洗澡,真是难受死了,水冷点儿也只好将
就啦!」言毕已把貂裘小袄脱下。
无月忙上前,也顾不得踩到水,将她拉上岸来,朝西边指了指,急急地道:
「你看看那边,即便要洗澡,也该到那边溶洞里去洗呀!」
丽儿顺着无月的手指向西看去,黄昏暗淡光线下,但见那边崖壁下有个洞口,
似在不断冒出水汽,不由奇道:「那洞里似在向外冒出烟雾?」
无月笑道:「那不是烟雾,而是水汽,里面有温泉,我这就带妹子过去。」
丽儿脱得只剩肚兜和亵裤,钻进中间那个温度适的温泉池中,感觉暖融融
地分外舒服。
无月站在洞口外替她站岗放哨,忽然想起:「谷中就我一个男子,我何必傻
兮兮地待在这儿守着?」便对洞中大声说道:「妹子你且泡着,我就去了,待
会儿我叫绿绒来侍候你穿衣。」
丽儿大声道:「不嘛!我要你留在这儿陪我,我一个人害怕,万一有男人闯
进来咋办?」
无月失笑道:「谷中只有大哥一个男子,妹子怕啥?」
丽儿道:「那可说不准,既然你能进来,别的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月想想也对,只好枯坐洞口,看着月牙儿由西天缓缓升起,陪她有一搭没
一搭地闲聊。
绿绒把家务收拾妥当后,坐在大堂里左等右等,也不见兄妹俩来,一时坐
不住,匆匆出来找人,站在院门外一阵吆喝。但听无月在西边崖壁下应道:
「绿绒,我在溶洞这边儿,你过来吧。」
绿绒匆匆赶去,见他一个人枯坐洞口,不禁皱眉道:「你没事儿坐在这里干
嘛?丽儿妹妹呢?」
无月笑道:「她在里面洗澡,也该差不多了,你进去侍候她穿衣吧。待会儿
我也得洗洗,你还得留下来侍候我。」
绿绒瞪了他一眼:「你一来就尽给我找事儿!」匆匆去替二人取来换洗
衣裳,走进洞中侍候丽儿洗澡去了。
女孩子洗澡很是啰嗦,足足洗了近半个时辰,丽儿才由温泉池中缓缓站起,
走了出来。绿绒见她小小年纪,身材却是凹凸有致,看得不由一呆,暗叹西域女
孩真是早熟!忙侍候着她穿戴整齐、妆饰一番,随后走出洞来。
月光下,但见丽儿白白的冰肌玉肤被温泉泡得发红,眉目如画,如玉女一般
美丽出尘,柔细长发湿湿地披散在头上和肩头,一缕缕黏在一起往下滴水,少女
出浴,焕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无月心中不由得想起小津,暗道:「我这妹子若是和小津站在一起,简直就
是一对金童玉女,看起来是如此般配,去后定要跟莉香阿姨说说……」
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丽儿娇嗔不已地道:「萧大哥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
忽然长花儿了么?
无月过神来,失笑道:「妹子脸上倒没长花儿,而是快变成一个大美儿啦!」
丽儿脸上一红,啐道:「无月哥哥真是贫嘴,快去洗澡吧,头再跟你聊。」
无月说道:「还有啥好聊的,去你就该睡觉了。」
无月穿着裤头坐在温泉池中,这几天在山上风餐露宿,忍饥挨冻,攀崖钻洞,
可是吃尽了苦头,此刻泡在热气蒸腾的温泉水中,真是舒服啊!
绿绒蹲在池边帮他洗头,袖子在水中扫来扫去,弄湿了一大片,贴在手臂上
怪不舒服的。
无月说道:「绿绒,你也下来一块儿洗吧。」
绿绒摇了摇头,「我就不了,昨天才洗过,待会儿还得侍候你梳头呢。」
帮无月洗完头,她便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光洁的脊背呆呆出神。
想起洗碗时吴玉雪所说的话,她不禁有些心烦意乱。眼前这位令她倾心不已
的少年,她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渐渐长大,从她到闭关
室听差开始,他便进入了她的视线,后来就渐渐熟悉了。这么多年来,她和他在
一起的每个片段,她几乎都记得。还在闭关室那会儿,她只需听听远处的脚步声,
便知道是他来了。
她进入无月的视线却仅仅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记得很清楚,无月正儿八
经地注意到自己,还是在北风受伤之后,也就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
有时候她又觉得他就像天边那抹美丽的云彩,变幻莫测、不可捉摸,只能远
远欣赏,却永远也无法把它抓住,牢牢地握在手心。每当被他那双饱含深情的大
眼睛脉脉凝视的时候,她便心醉不已,爱得死去活来,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因
为没有任何女子能在如此纯净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虚伪……
然而,当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以同样真诚的目光,深情凝视其他女子时,她分
明感受到,那原本完全属于自己的爱,又一滴不剩地转移到了别的女子身上。她
便会既困惑又失望,甚至是愤怒,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她心神不属,想得过于入神,以至于无月来到她身边站了半晌,她也没感觉
到。
「绿绒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无月只好碰了碰她。
「啊!你啥时出来的?」绿绒醒神过来,见他已把干净衣衫穿戴整齐,只是
披着一头湿漉漉的散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都穿好啦?瞧我真、真是糊
涂,难怪你要嫌我笨啦!」
边说边起身让无月坐下,为他擦干头发,将散发梳理整齐,由于是晚上,只
是随意挽了一个发髻。
无月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笑道:「谁说你笨啦?本就该我自己穿衣的,否则
赤条条地站在你面前成何体统?」
「那有什么打紧?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无月,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