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睡了过去。
等我真正从黑暗中醒来,先看到的是一片纯粹的光亮,然后意识到那是窗户
照上天花的
光。已经白天了,照护我的护士五十多岁,她发现我醒来就拿起
一个资料夹走到床边,并以低沉中
的声音让我知道自己身处市中心某间大医院
的加护病房中。
我看着她,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本来想动手将自己从床上撑起,却觉得左
手臂一阵痛,并且像是被什幺东西固定住,才发现已经被打上石膏固定在胸前。
护士说我左手骨折,然后拿起手中放有我的病历表之类的资料夹开始询问我一些
个
资料要我帮忙补上,并通知管警察。
她解释医生马上就会来给我做更详细的检查与问诊,而请警察来是要问我那
晚车祸发生的前后经过,帮我做笔录之类……
但比起自己的事,我更担心艾莉丝的事,于是我躺在床上赶紧问护士:「现
在几点了?」
她以满脸皱纹的微笑对我说:「早上九点半。」
我算了一下,车祸之后都已经六小时过去……
没想到护士她接着又说:「今天9月
。你送来这里后已经昏睡三天。
医生有先帮你做断层扫描检查,幸好除手臂骨折外就没有发现什幺大问题,会睡
这幺久应该是脑震
造成的。」
三天……我心一惊,立刻想到一个
在家重病的艾莉丝怎幺样了?
那护士开始问我的个
资料,姓名住电话之类的,我虽然都一一答她,
但脑中却一直想到艾莉丝躺在床上病重的样子……尤其古
总说福无双至、祸不
单行,怕我出了这样的车祸,艾莉丝的病
也加重起来,而我就这样车祸好几天
无法陪着她照顾……
这真的是很恐怕的事,尤其我知道恐怕除了我之外就没有
知道艾莉丝的
况,尤其万一她的感冒真的病
加剧的话……
都三天了……真的让我越想越心惊。
我下定决心,不论如何我一定要先去,不论怎样至少得先确认艾莉丝的
况才行。
于是我想也不想的就挣扎着想爬起来,那护士见我忽然想爬起来就吓一跳,
急着要我安静躺好,但我怎幺可能躺好?!
我喘着气,开始感觉全身都在痛,但我还是从床上挣扎着硬要爬起:「……
我要去……让我出院。」
那护士一直关心慌忙的劝说我:「先生!你还不能爬起来,很危险,先躺好
啊!」
甚至加护病房邻近隔间的护士听到这里的骚
也都跑了过来,一起围着我劝
说躺床上休息。
我只能对她们说:「……我一定要去……」然后一
作气的爬起来坐在床
沿,喘着气忍着身上的痛。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昏睡时已经被换上医院的病服。左手背上
着点滴针
,
膝盖上缠着纱布,手臂上也有一片擦伤
而擦着药水,而我的左脚踝也很明显的
用纱布捆了好几圈,额
上也有纱布贴着……
看来我还真是全身是外伤……
室内忽然有了另一个男
严肃的声音:「吵什幺?」
我抬
,是一名四十多岁,体格健壮,脸型方正,又带着方型厚眼镜的白袍
医生。
护士们让开一条路给他,让他走到我面前。
那名照顾我的老护士着急的说:「方任,我们也不知道怎幺了,这名患者
忽然就吵着爬起来,还说要去。」
任问她:「他的治医师是谁?」
护士答他:「还来不及通知陈医师,病
就闹了起来。」
我忍着身上的阵痛,看着眼前的任医生:「我要去,家里有要紧事。」
他看着我问:「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撞成这样当然全身都不舒服,不过我还是答:「没事。会死早就死啦。」
他安静看着我思考一会,然后从那老护士手中接过我的病历看好一会,才又
看着我说:「……看起来应该只是单纯的脑震
。不过脑部伤害这种事有时很难
说。」
我很坚定的说:「我有事,一定要去,让我出院。」
任看着我:「我会建议你继续住院观察几天。」
我再次很坚定的说:「我一定要去。」
任医生开始冷静的跟我解释脑伤的事,说我这种
况一定要住院观察,更
坚持要我多住院几天,因为以院方的医疗立场不能随便放我离开,有可能我会就
这样出大事。
我当然了解他说的,他也是出自好意,但我实在是没办法就那样将艾莉丝留
在家里,更何况她生病那幺重又完全缺乏自我照顾的能力,总觉得我在这多等一
秒、无
照顾又幼小的她就会真正陷
病重的状态……当然这都是我毫无根据的
猜想,不过当时我就真的是那幺担心。
我跟那名任讲到最后,觉得他不会敢就这样让我离开,甚至我都怀疑他会
乾脆给我打个镇静剂之类的让我闭嘴,于是我开始在病房中大吵大闹硬要出院,
说他们不让我出院我就要找齐台湾所有王牌律师告到他们全家跳楼烧炭。
终于,任医师他发觉我不会改变心意,才为难小声严肃的跟我说如果真的
要出院一定要我签自愿出院的切结书,这样万一我有事或后遗症的话他们才不必
负责,而且也还是要将我的资料
给警方,让他们调查那场车祸的责任归属。
不论如何,有什幺文件我当然都忍着身上所有伤
的痛签下去,费用也都一
气付清,医生和护士们也只能无奈又无言的
代我不愿意住院观察的话明天一
定要诊。
然后我在护士帮助下重新穿好那套已经满是血迹的衣服,并拿过她们递上的
一堆药之后就拐着脚自己走出加护病房。不过我想医生他们也不会太在意吧,反
正说来说去是我的命,又不是他们的命。
这时的我真的是比起担心自己,更要担心艾莉丝的状况……
拖着脚一拐一拐的,在医院中所有
好奇的目光中,我疲累搭上医院大门外
的计程车。而一定是我的样子惨到像随时会
毙,衣服上还有一片片斑黑血迹,
司机竟然看着我都忘了嚼槟榔,用浓浓的台湾国语问:「肖年耶,李还好吧?」
我从皮包中胡
掏出一张千元钞丢给他,告诉他我家的,要他赶快载我
过去,不然只怕他会把我载这间医院的急诊室,到时就尴尬了。
然后我开始感觉一阵晕眩,忍不住躺倒在后座上休息。
那司机看着我,然后检查钞票是不是真的,就又看了我一眼,很乾脆的把我
载家。当然路上他一直
看我,一定怕我就那样葛
在他车里。不过我外表
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