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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语文教研组副组长,虽不是班主任,但带毕业班的课,临高考,也挺
忙的。以前午饭,我经常去找母亲蹭教师食堂,那次五一节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学
生餐厅了。学生餐厅的伙食众所周知,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让走读生帮忙从外面
带饭。
陆永平又到过家里几次,每次我都在,他一番嘻嘻哈哈就走了。关于陆永平,
 母亲绝 不提,我也绝
不提,我也绝 不问。这个貌似并不存在的
不问。这个貌似并不存在的 却横亘在胸
却横亘在胸 ,让我喘不
,让我喘不 
上气。
 五月末的一天,我晚自习归来,在胡同 碰到了陆永平。我车子骑得飞快,
碰到了陆永平。我车子骑得飞快, 
吓得他急忙闪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看清是我,他才说:「你个兔崽子,连姨
夫都要撞。」我进院子时,母亲正要往洗澡间去,只身穿了件父亲的棉短袖,刚
 刚盖住
 ,露出白皙丰腴的长腿。看见我进来,她显然吃了一惊,说了句回来
,露出白皙丰腴的长腿。看见我进来,她显然吃了一惊,说了句回来 
 了,就匆匆奔进了洗澡间。短袖摆动间两个肥白硕大的 瓣似乎跃出来,在灯光
瓣似乎跃出来,在灯光 
下颠了几颠。我这才意识到母亲没穿内裤。发愣间,身后传来陆永平的笑声:
 「我说林林,别堵路啊。」停好车,我上了个厕所,发现
 已经直挺挺了。陆
已经直挺挺了。陆 
永平在外面说:「外甥,吃夜宵好不好?」不知为什么,对于刚才的母亲,我突
 然就生出一 恨意。一种屈辱感从胸腔中冉冉升起,让我攥紧了拳
恨意。一种屈辱感从胸腔中冉冉升起,让我攥紧了拳 。我到厨房
。我到厨房 
洗了洗手,对陆永平说:「好啊」。
 街 就有家面馆,兼卖狗
就有家面馆,兼卖狗 火锅,开在自家民房里。狗
火锅,开在自家民房里。狗 不消说,当然来路
不消说,当然来路 
不正。陆永平是名副其实的大嘴吃遍四方,不等我们坐下,老板赶忙过来招呼。
 陆永平让我吃什么随便点,我就要了瓶啤酒。陆永平叹了 气,点了几个凉菜,
气,点了几个凉菜, 
叫了两碗面,又问我吃不吃火锅。我说吃,为啥不吃。老板娘在一旁赔笑,说:
「林林啊,你可真是摊上了个好姨夫」。
 这会儿得有十点多了,店里很冷清,就靠门 有两
有两 在喝酒。老板去后房煮
在喝酒。老板去后房煮 
面,老板娘上了几盘凉菜后就站在一旁和陆永平聊天。不记得说起了什么,陆永
 平抬手在老板娘
 上拍了几下。后者娇笑着躲到一边,说:「你个老狐狸,这
上拍了几下。后者娇笑着躲到一边,说:「你个老狐狸,这 
么不正经,孩子可看着呢。」老板娘长得很一般,长脸大嘴,但她举手投足间那
 种神 让我一下硬了起来。
让我一下硬了起来。 
 其实我根本不饿,面挑了几筷子,狗 火锅一下没动。陆永平气得直摇
火锅一下没动。陆永平气得直摇 ,
, 
招呼老板、老板娘一块过来吃。这顿饭当然没有现钱,照旧,记在陆永平账上。
从饭店出来,陆永平把我搂到一边,说:「小林,给你商量个事儿。」我不置可
否。他凑到我耳边说:「你觉得你妈怎么样?」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陆永平补
 充道:「身材,你觉得你妈身材怎么样?」那时我刚开始发育,一米六出 ,陆
,陆 
 永平得有一米七几。他佝偻着背,小眼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太
!太 了!万里,
了!万里, 
不,几十万,几百万里挑一。」我推开他,说:「你到底想说什么?」陆永平重
新靠近我,小声说:「你想不想搞你妈?」我一拳挥出去,我姨夫嗷的一下应声
倒地。
 第二天是周六。当时还没有双休 ,大小周
,大小周 休。大周休息一天半,小周一
休。大周休息一天半,小周一 
天。这周恰好是大周。中午在外面吃了饭,就和几个同学去爬山。所谓山,不过
是些黄土坡罢了,坑坑洼洼的,长了些酸枣树和柿子树。天热得要命,爬到山顶
 整个 都要虚脱了。喝了点水,有个家伙拿出一盒烟,于是我就抽了
都要虚脱了。喝了点水,有个家伙拿出一盒烟,于是我就抽了 生的第一
生的第一 
 支烟。几个 在树影下打了会儿扑克,不知说到什么,大家聊起了手
在树影下打了会儿扑克,不知说到什么,大家聊起了手 。有个二
。有个二 
  就吹牛说他能
就吹牛说他能 多远多远,大伙当然不信。这货就势脱裤子,给我们表演了一
多远多远,大伙当然不信。这货就势脱裤子,给我们表演了一 
 番。山顶凉风习习,烈 高照,
高照, 白色的
白色的 体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藏青色的石
体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藏青色的石 
 
 上。此 此景时至今
此景时至今 我依旧记忆犹新。青葱岁月,少年心气,那些闪亮的
我依旧记忆犹新。青葱岁月,少年心气,那些闪亮的 子,
子, 
也许注定该被永生怀念。
5点多我们才下山,等骑到家天都擦黑了。刚进院子,母亲就冲了出来,咆
哮着问我死哪去了。我淡淡地说爬山了。她带着哭腔说:「严林你还小啊,不能
打声招呼啊?」我心里猛然一痛,立在院子里半晌没动。母亲厉声说:「你发什
么愣,快洗洗吃饭!」。
 姜面条,就着一小碟卤猪 ,我狼吞虎咽。真的是饿坏了。母亲在一旁看电
,我狼吞虎咽。真的是饿坏了。母亲在一旁看电 
 视,也不说话。当时央视在热播《黑 》,万
》,万 空巷。但我家当然没有那个氛围。
空巷。但我家当然没有那个氛围。 
由于吃得太快,一颗黄豆呛住了气眼,我连连咳嗽了几声。母亲这才说:「慢点
 会死啊,又没 跟你抢。」话语间隐隐带着丝笑意。我抬眼瞥过去,她又绷紧了
跟你抢。」话语间隐隐带着丝笑意。我抬眼瞥过去,她又绷紧了 
脸。从父亲出事起,我再没见她笑过。一集结束,母亲出去了。我吃完饭,主动
 收拾碗筷。到厨房门 时,母亲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抱着晾好的衣物,还有几
时,母亲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抱着晾好的衣物,还有几 
件床单被罩,看起来真是个庞然大物。我没话找话:「怎么洗那么多,床单被罩
 不是才换过?」话一出 我就愣住了,母亲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把碗筷放进
我就愣住了,母亲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把碗筷放进 
洗碗池,我感到飞扬的心又跌落下来。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 都在谈论世界杯。田径队的几个高年级学生说起罗纳
都在谈论世界杯。田径队的几个高年级学生说起罗纳 
 尔多和贝克汉姆来唾 纷飞。大家都在打赌是
纷飞。大家都在打赌是 西还是意大利夺冠。街
西还是意大利夺冠。街 巷尾响
巷尾响 
 起了《生命之杯》,连早 的集合哨都换成了「HereWeGo」。当然,这
的集合哨都换成了「HereWeGo」。当然,这 
一切和我关系不大。
六月十三号正好是周六,我们村一年一度的庙会。在前城镇化时代,庙会可
 是个盛大节 ,商贩云集,行
,商贩云集,行 接踵,方圆几十里的父老乡亲都会来凑凑热闹。
接踵,方圆几十里的父老乡亲都会来凑凑热闹。 
 村子正中央搭起戏台,各路戏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姥爷也蹬个三 车带着姥姥
车带着姥姥 
 出来散心。姥姥这时已经老年痴呆了,嘴角不时耷拉着 涎,但好歹还认识
涎,但好歹还认识 。
。 
 见到我,一把抱住,就开始哭,嘴里呜呜啦啦个不停。有些 齿不清,但大概意
齿不清,但大概意 
 思无非是后悔将 儿推进了这个火坑里。姥爷一面骂她,一面也撇过脸,抹起了
儿推进了这个火坑里。姥爷一面骂她,一面也撇过脸,抹起了 
 泪。领着俩老 在庙会转了一圈,就回了家。此时正直高考冲刺阶段,母亲忙得
在庙会转了一圈,就回了家。此时正直高考冲刺阶段,母亲忙得 
 焦 烂额,自然没空。中午就由
烂额,自然没空。中午就由
 主厨,我搭手,炒了两个菜,闷了锅卤面。
主厨,我搭手,炒了两个菜,闷了锅卤面。 
 几个 坐一块,话题除了麦收,就是父亲。爷爷说:「放心吧,没事儿啦,集资
坐一块,话题除了麦收,就是父亲。爷爷说:「放心吧,没事儿啦,集资 
 款还上, 家凭什么还难为你啊。过两天审完了,
家凭什么还难为你啊。过两天审完了, 就放出来了。」连我都知道
就放出来了。」连我都知道 
爷爷的话只能听一半,这都六月中旬了,法院传票也没下来。
「这都吃上了,我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