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洪德寨到肃宁寨，还真是一言堂。
洪德寨和乌兰寨还好些，多是禁军把守。肃宁寨那里乃是环州慕家藩骑的首
领慕化驻防，藩部本就纪律散漫，再去易，肃宁寨现在已成无法无天之地，就
是因为有折可适罩着，才一直没
去管这个事。
不过话却不能明着这麽说。
「你懂个
，现在章经略相公总领环庆路，早就下令只许和青唐吐蕃羌部
易，何时允许和西夏易了，莫忘了西贼正和咱们开兵见仗，这叫资敌，抓住便
是死罪。」
「是是是，小糊涂。」
陈六点
哈腰，净说好话，心中却是冷笑。
陕西的边将，哪个
是
净的？暗中都做着易生利，其中相当一部分
和西夏也有暗中来往，两边打仗并不妨碍底下的各取所需，只要只要战争一天
不再次全面
发，这种走私就将存在下去。
折可适虽然号称名将，但是，暗中也遣自己的亲兵易，自己能搭上你这条
线，就说明你净不了，还装什麽蒜。
唐云斜眼看着陈六，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这易说起来不算什麽，朝廷的
公使钱，封桩钱都公开发到边将手里当本钱去做生意去了。
没会真的在乎这个。但是自己的行为却有些出格，那可是上千匹的绢，不
比平常小打小闹，这麽大的数目听起来可有点吓。
朝廷历年来都有钱荒，再加上边境有易的需要，每年的军饷很大一部分都
用绢代替，成几十万匹的绢一批批得发往边军手中，边军由此变卖生利，补贴军
饷。而他因为替折可适暗中做着这种生意，所以得以便利为自己谋些利益。
绢发往青唐吐蕃等地，一匹得利四贯钱。他便暗中勾结这陈六，由陈六出钱
先将这绢买下，前前后后有千余匹绢，得钱四千多贯先
上去充账。之后在暗中
将陈六手中的绢运往西夏境内贩卖，因连年战市易断绝，此物西夏境内奇缺，
千匹绢可换得良马二多匹，这二多匹马或运往内地或就地卖给军队，一匹良
马可得钱上贯甚至数贯，乃是实实在在的
利。
如果军队导的话，得了良马自然可以用于
练骑兵，或者贩卖生利补贴军
资。但是唐云现在是背着别用军队的绢转手来为民间商贾生利，军队得不到好
处，所以完全是挖军队的墙角给自己找好处，这要叫知道可不是说笑的。军队
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最恨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的叛徒。
再加上自己的上司是折可适，这位爷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宋朝的武，没有不知道河东折家将的。北宋初年，有杨家将、呼家将等显
赫一时的将门，但是到了现在都没落了。
到西夏崛起，范仲淹、韩琦等名臣总领西北军事，白手起家艰难经营起了庞
大的西军，其间也出了种家将、姚家将等「新贵」，但是其底蕴也没有折家将那
般
厚，毕竟这是大宋朝唯一允许存在的藩镇，而且是代代出名将、代代有死
于王事的藩镇。
而折可适，便是折家这一代当中最耀眼的将星。
当年年纪轻轻，便被名帅郭逵视为「真将种」，补
御前侍卫班直，后随种
鄂出塞巡边，当时种鄂夜渡大理河，攻克绥德，大
西夏，为宋军报了好水川之
仇，西夏恨之骨，探知其出塞，便选骁将隈才
罗潜鄜延路邀击种鄂，折可
适单骑迎击，刀斩隈才罗于马下，持其首级而还，一战名动西陲。后来五路西
征之时，以横行正使的身份独领一军，先西贼于三角岭，再敌于米脂寨、又
敌于蒲桃山，元丰五年先克金汤城，再取霞卢城，朝廷特旨嘉奖，将霞卢城改
名洪德寨命他驻守，在西军中有常胜将军的外号。
这样杀如麻的铁血将领，心都是用冰块雕成的，若是有惹恼了他，他决
不会手下留
，哪怕自己有多大的功劳也没用。
唐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会不会惹恼他，但是他宁愿自己不知道。
陈六瞅着唐云，他不相信这个贼配军会放弃到了嘴边的肥
。为了那每匹马
十贯的抽水钱，换了他他杀也了，那可是俩千多贯，在这里这就是天文数字
了。
「也罢，便把脑袋压上去关扑这一。去告诉你东家，十天之后子时，我
在南门外十里青沙沟马铺等他。」
夜，洪德寨城内宵禁。
陈六的身影出现在高家店的院内，张青和孙二娘一改早上的神，三在屋
内密谈。
「总算是松
了，看在两千贯的份上，谁能站得稳。」陈六说起唐云时，一
脸的不屑。
「那战马要何时才能到手？」
「十
之后便去割，届时你们通知大龙，做好接货的准备。只要有了这
几匹战马在手，河东河北西京的绿林道，就得奉咱们红莲会为瓢把子，官兵咱
也不惧。到时候再招兵买马，大事可期啊……」
「那唐云真的和夏狗那边有勾当？」
「我打听清楚了，这唐云原本不是汉，是西夏那边逃过来的汉
撞令郎，
只因通晓西夏言语，才给折可适收为亲兵，专门为了他打探西夏军的。我跟着
他去过几趟，那边的西夏狗真的和他有。」
「他是个西夏？」孙二娘一皱眉。
「这些时苦了二娘了，此时我已禀报大龙，后必有嘉奖。」
十后夜，青沙沟马铺。
四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满载着货物在山路间行进。夜间不敢举火照明，
只有借助天上的月光摸黑前行。自从章桀任环庆路经略安抚使之后，一改神宗朝
时的那种动辄十几万大兵团出塞得战斗风格，开始对西夏零敲碎打步步蚕食。
章相公极力鼓吹「筑堡浅攻」的战略，每占一地必筑城堡，然后选拔
锐骑兵扫
周边，之后五里一堡十里一寨的往前推进，整个环庆路遍地堡寨，而据点外围
明暗马铺更是数不胜数，如果没有知道内的军队士带路的话，这种规模的车
队想避过宋军的监视是不可能的。
而此地属于折可适的防，而唐云又是折可适的亲兵都，所以唐云恰好就
属于熟知内的军队士。他带着车队慢慢前行，七绕八拐，而今天晚上的马铺
暗桩似乎也松懈了，诺大的车队竟然慢慢渗透过了宋军的防线。
闪过一片树林，前面出现了被挖的横七竖八的坑壕沟，还有为放倒的树
木石块，看样子是一道为的分界线，道路被坏的非常厉害。唐云举手示意停
下，扭对陈六说道：「此地已是边界了，再往前便是夏狗的地盘，车队是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