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笑道:“那是为了保命,别说是苦药,便是毒药若是救了命也喝下去了。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伤风,倒也要灌下这么些苦药,我可是不愿意的,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晚些再喝,若是晚上不发热了我就不喝了,若是依旧不好,再喝也不迟。”
喜鹊笑道:“姑娘竟跟我们讲起价钱来了,没说的,这是夫人的吩咐,若是姑娘不喝这药被夫人知道了,不过说姑娘几句也就完了,怕是要责罚我们呢。”
小桃叹口气道:“你们就合起伙儿来骗我吧,我娘那性情最是温良不过的,哪里责罚过下人,你们为了骗我喝药,竟连这瞎话也编了出来,我是怕了你们了。我这会儿挺乏的,没力气跟你们斗嘴,干脆把那药拿来吧,我喝了也就是了,省得你们在我旁边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闹人。”
画眉这才笑着把药端到床前,喜鹊扶起小桃一骨作气把药喝了,只见小桃皱着眉苦着脸,一脸无奈痛苦的样子,抢过画眉手里的两颗画眉扔进嘴里赶那苦味儿。喜鹊收了药碗,笑道:“姑娘,你喝了药睡会子罢。”
小桃头闭了眼休息,画眉给她把床幔放下,又掖了掖她身上被角,和喜鹊到外间自去守着。
那温氏随林氏回了前院林氏的屋里又说了一回子话,便告辞回去了。正巧走到大门口时,正碰上乐文回来,乐文躬身给伯娘请了安,温氏笑道:“大侄子,你快回家去罢,四妞儿今日受了凉还有些发热,我刚跟你母亲去后院看了她一回,她这会子想是吃了药睡了,你傍晚儿时去瞧瞧她吧。”
乐文听说妹妹病了,吓了一跳,急忙就问:“可病得厉害么?”
温氏笑道:“倒没什么,想是受了风,吃两剂子药也就好了。你快回去吧,我这就走了。”说完,一路去了。
乐文本想立即到桃仙居去看妹子的病,但想到刚才温氏说的妹子想是刚喝了药睡下了,不便去吵醒她,便先来林氏房里来请安。林氏见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文儿,我前日听你二弟说,你们那个衙门里的上司要调到外地做官,还带走了几个人一起上任,莫不是也要叫你一起去?我可不愿意你离得我远远的,成年的瞧不着人,这事儿究竟有没有?”
乐文笑道:“那都是上面的主意,我们这里也不甚清楚,也做不得主,都是我们那里有位姓查的同仁,听到上面说要调任,他便撺掇着要些人跟着一起去,其实说起来,这衙门里各有各管理的事务,哪里由着他们来分派,只瞧着就是了。”
林氏这才笑道:“我那日听你二哥说了,还当是真真的一件事儿呢,却原来是件有形没影儿的,倒白担了心,你既这么说,我便放心了。”她让丫头给乐文上了茶来,又道:“我刚才去后院瞧你妹子了,她今日病了,正不舒服,晚上你去瞧瞧她,我怕她又偷着不吃药,这病拖着不好呢,她小时候便就还怕你些,你去叮嘱她一番才好。我才放心呢。”
乐文了头,又笑道:“妹子身子一向挺好的,怎么好好儿的着凉发起热来?”
林氏叹气道:“刚才她屋里的画眉来说,头前儿还吐了好一阵子,怕是苦胆水也吐出来了。”
乐文疑道:“莫不成是她跟谁生了气?她小时候便有这个毛病,可这几年也没有再犯,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如今她怎么又犯起这上火的病来?”
林氏沉吟了半晌,叹道:“说起来这都是娘的过错,若不是那林家,哪有今日这事。”
说着,便将画眉来时所说的今日见到林家人之事讲了一遍,又将上次姜氏和卢氏领着林远来认亲的事情也说了。那天姜氏等人来乐府时,乐文却是不在的,只是后来乐贤跟乐文说了这件事情,他不过听了一耳朵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妹子在街上竟又遇到林家的人,还在街上跟人打架被二弟抓去了衙门,真是让他无话可说。
乐文想了想道:“娘也不用想那样多,当年的事娘想必还记着,既然是他们将娘推出门去,断没有一句话就一笔勾倒的道理,只是今日既然那林家的人见到了妹子,怕是他家人被抓在衙门里,说不定林家还会来人上门,想是要求着将人放出去,怕是这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