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普特曼斯总督的业绩很快蒸蒸上,
达维亚的总公司对他褒奖有加。而他个
的好处也滚滚而来——这让普特曼斯总督多少感到有点羞愧,因为这完全是捡了总公司的便宜,而不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总之,协议签订之后不到半年,大员港就从一个几乎要被放弃的产贸易据点,一跃成为了荷兰东印度公司业绩表上的一颗“明珠”特别是这些“澳洲
”不像福建和广东的中国商
那么迷恋白银,而是对公司能够提供各种货物都有极好的胃
——从金属到木材,从染料到皮革,还有
隶、麻布……几乎什么都收购。这使得荷兰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中的“银荒”局面大为缓解。
然后,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滚滚而来的巨额利润,不仅让大员港的财政状况首次扭亏为盈,职员和雇佣兵都补齐了欠薪,还让总督大有了足够的经费,来继续修建原本已经被迫停工的热兰遮城堡。
但由此导致的坏处也是有的——在达维亚总公司那份双边贸易协定的基础上,普特曼斯总督不得不跟
主台湾的澳洲
又签署了一份补充协议,承认台湾是澳洲
的土地,然后澳洲再将大员港以及周边的一部分土地划为荷兰租界,租期二十五年,租金则是象征
的一个荷兰盾,逾期可以重新商议续租。另外,荷兰
可以在租界以外自由旅行,但不得在租界外从事贸易之外的活动,比如向原住民征税或结盟等等。
从此,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的势力,就被压制在了大员港附近的方寸之地——虽然限于微薄的力物力,他们之前也仅仅在岛上占了这么一小块地盘,但并不妨碍普特曼斯总督把整个岛都在地图上
上荷兰的奥兰治亲王旗。可现在,他却只能坐看澳洲
的军队和移民如
水般涌
台湾,以惊
的速度在打狗地方兴建起了高雄市,同时迅速扫
周边的猎
族土著,开垦出一片片稻田、菜畦和甘蔗园……
早在澳洲登陆之前,那个名叫张伟的家伙就已经剿灭了距离高雄最近的塔加里扬社土著
。到了今年秋天,伴随着一场空前血腥的大扫
,澳洲
又毁灭了曾经打败过荷兰
的麻豆社,据说麻豆社的首领莫纳带领族
无比英勇地战斗到了最后一兵一卒,而他的妻子儿
也壮烈地选择了集体自杀……但在“澳洲
”的强大实力面前,他们的反抗就如同挡在车
前方的螳螂一样,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有被碾碎的下场。
随着麻豆社的毁灭,台湾南部的所有土部落,全都惊恐地跪倒在了澳洲
的脚下。包括之前长期依附荷兰
的新港社土
,也毫不犹豫地更换了主
,跑到高雄去磕
纳贡,让普特曼斯总督感到很不舒服。但不管怎么样,原本对大员港有着很大威胁,经常在城外“出
”、“猎
”的土
们,眼下已经基本被澳洲
打垮和驯肝,从大员到高雄的陆路也变得安全起来,澳洲
甚至开始在两地之间修筑一条道路。
而与此同时,另一支更加强大的澳洲军队,也在海军战舰的炮火掩护之下,对台湾北部
笼地区的西班牙殖民据点圣萨尔瓦多城发起进攻。很可悲的是,城内那些西班牙
的抵抗意志甚至还不如麻豆社的土著勇士,据说攻防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四十八小时,忍受不住炮击的一百多名西班牙雇佣军,就主动献出了圣萨尔瓦多城。接下来,淡水的圣特多明哥城更是主动派出使者来谈判投降条件——他们总共只有极为可怜的二十个
,还染了瘟疫,在澳洲
的强大军队面前恐怕连一个小时都撑不住。
在这一系列充满血与火的战争风之中,大员港的荷兰
却得以享受到隔岸观火的宁静——在那份和约的保障之下,澳洲
对大员港的荷兰
一直表现得毫无恶意,而且堪称善意十足:
荷兰不仅随时可以到高雄采购各种新鲜的食物,来丰富自己单调的餐桌,还能买到卷烟、酒类和盐汽水之类的新奇饮料作为消遣。如果愿意出大价钱的话,甚至能买到消暑的冰块真不知澳洲
是怎么弄出来的以至于
达维亚方面认为从此不必再向大员运送任何补给品,因为除了火药和枪炮之外,在高雄“什么都买得到”。这样就能腾出舱位,运输更多的贸易商品去进行
易。
大员港的荷兰水手和士兵,最近也经常去高雄的商业区消遣和娱乐——比起大员港那个简陋的集市,高雄的商业区毫无疑问有着更多的选择。如果他们生病了,还可以在高雄接受中国医生的治疗,比起那些浑身臭烘烘只知道灌肠和放血的德国医生,中国大夫的药物和针刺疗法总归来得稍微有效一些。
而澳洲出品的朗姆酒、盐汽水和格瓦斯,更是荷兰
和其它欧洲国家水手的最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员港的几百号荷兰变得越来越依赖高雄市那些澳洲
的物资供应,他们普遍穿上了高雄被服厂用进
荷兰麻布缝制的汗衫、衬衣和长裤,穿着海南岛制造的藤制凉鞋,戴着藤编的凉盔——它们比荷兰
原本累赘又闷热的欧洲式衣服更适合福尔摩沙的气候。
到了后来,就连修船的工作,也被偷懒的荷兰给外包到了高雄的修船厂--那里有大型的于船坞和重型吊车,比大员港这边的设施要完善得多,修理维护几艘荷兰圆船根本不在话下。
——难得的和平,繁荣的贸易,宽裕的财政收,丰富的业余生活……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但是,作为一名明强于的商
和冷静狡猾的冒险家,汉斯。普特曼斯总督并没有被这一片“澳荷协和”的大好局面所迷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澳洲
这个新邻居都并不“
好和平”,他们对岛上土著的屠杀,以及对北部西班牙据点的远征,都充分说明他们一旦到了需要动手的时候就绝不会留
,其手段甚至堪称残酷。澳洲
如今跟大员港之间的和平友好氛围,无非是他们还需要跟东印度公司进行贸易合作而已。假如某一天这种贸易对他们来说不再重要了,他们就必定会来进攻大员,进而占据整个福尔摩沙岛。
可是,即使是看透了这一点,普特曼斯总督还是拿不出有效的对策来。
如何才能保证荷兰东印度公司势力在福尔摩沙的继续存在呢?很显然,依靠武力进行抵抗是没有用处的,无论荷兰把堡垒修得多么坚固,由于双方之间悬殊的兵力对比,一旦公司跟澳洲
发战争之后,普特曼斯总督根本不认为大员港这点守备力量的战场表现,能够比淡水和
笼的西班牙
强多少。
尽管热兰遮城堡如今依然在继续兴建中--毕竟公司已经为城堡投了大笔资金,不可能半途而废,而且主持营建工程总归是一件有油水的事
,但总督阁下对增强大员港防御力量的事
已经完全不感兴趣了,大致是公司指示他于什么就于什么。有一次在多喝了几杯澳洲
贩来的朗姆酒之后,他甚至冲着大员的驻军司令亨利希。魏登费勒上尉喊道:“……您真以为大员港还在公司的手里,是靠着您手下那四百个拿火绳枪的黑
懒汉和德国
渣吗?不,我们还能在这里待下去,纯粹是因为公司的协议和澳洲
的仁慈”
军事手段既然无用,那么似乎就应该学着澳门那些葡萄牙的榜样,依靠贿赂、奉承、传教之类的“软实力”来赢得稳固的居留权。但问题是,他身边的澳洲
可不是那个容易糊弄的大明帝国,这些家伙的思维方式似乎跟普特曼斯总督的服务对象——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一样
明而冷酷。如果一旦到了出现严重利益冲突的时候,普特曼斯总督相信无论什么样的往
,都不可能阻止澳洲
与自己翻脸为敌。
由于普特曼斯总督无论怎么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可以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从各种迹象来判断,目前这种“澳荷协和”的大好局面似乎还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索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