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直接就奔着网
吧去了。我到网吧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在里面足足泡到下午六点才出来。回到家天已经全黑了。我进家的时候注
意看了我爸和我妈的表,没看出什麽异样来,只是我妈眼圈有点红,可能是哭过了。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麽。
吃了晚饭之後,晚上九点,我爸出门去上夜班。等我爸出门过了一会儿,我妈叫我到她卧室里去。我走进卧室,我
妈让我把门关上,然後坐在床上,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像是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好意思把话说出来。
我妈先跟我说了信的事,她还以为我不知道信里写了什麽,所以把前两封信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後又说了今天
的第三封信。原来第三封信里写的是孩子因为想妈妈想病了,虽然没过几天烧退了,但是一直没什麽,怕以後
会有问题,老太婆在信里哭天抢地一定要我妈来看看孩子。我妈本来就想孩子,让老太婆这三封信一搅,特别是第
二封信里的照片再加上第三封信里的内容,让我妈实在受不了了,於是就跟我爸商量,能不能让她去看一趟。我爸
老早就猜到信里可能是这些内容,当然不许我妈去,甚至扬言我妈敢去就和我妈离婚。後来我妈死求活求,才让我
爸松了,我爸的条件是第一,去的时间不许超过一周,第二,必须有我陪着我妈一起去。这两个条件都还可以接
受,於是我妈就来问我能不能陪她去。
本来我妈是怕我嫌丢现眼,不愿意陪她去,但是她并不知道我心里其实很想她去,光是一听这个事就让我觉
得很刺激了,四年前的那些事顿时又浮现在我眼前,所以当我一答应时我妈居然有些诧异,连着问了我好几遍,
我最後不耐烦了说你到底想去不想去啊。我妈看我这样说,才闭嘴不问了,说那就准备准备吧,过几天咱们就走。
第二天我妈先给河南那边去了封信,说了出发的时间。临出发的前一天,我妈让我陪她上街买了很多小孩的衣
服、吃的和一些玩具,还有火车票。因为怕我爸看见了又不高兴,东西买回来就放在我的房间里,不料当天晚上我
爸打电话回来说值班。现在想来大概是觉得堵心吧。夜里我躺在床上,火车是次六点的,我想睡,但是怎麽也睡
不着,在床上来回翻身,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实在睡不着,起床解手,听见我妈那边床也在响,大概也是睡不着吧。
回到床上,到了半夜一两点我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由於没睡好,第二天上了火车之後没多久我就坚持不住在座位上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九点多。随後吃了点
东西,又开始睡,这一路就在打嗑睡和吃零食中过去了,偶尔醒来几次,看见我妈靠在窗户上,不知在想什麽,有
时还在咬嘴唇。
火车下午一点左右到达了目的地,河南的一个县城(具体名字就不说了),反正这个地方在全国的名声都不是
很好。下了车之後我们先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点东西,然後再打了一辆车到县汽车站,按信上的地址找到要坐的那趟
车,是一辆车身烂烂的中
。上了车我们看车上的路线图才发现,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在最後一站,中间起码
有十二三个村子的距离,极为偏远。车上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看衣着和模样都是本地的农民,大概是长年不洗
澡,身上一馊味,大包小包堆在过道上,脏兮兮的。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司机才慢吞吞地走过来,拉开车门坐
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中从汽车站大院里驶出,上了外面的公路,在公路上向南跑了不到五分钟,就向右一拐,
上了一条乡村路,这条路是水泥铺的,又窄又,像是十几年没有修过,坑坑洼洼,颠得
坐立不安,让我差点把
吃的烩面吐出来。这时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的兴奋感,只想赶快到站。这车连坐着打磕睡都不行,因为时不时
就会被从坐位上颠起来,越往後面走,路就越烂。但是车里的其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还有
抽着纸烟,有一两个
农民在低声聊天,我想大概是在聊我和我妈,毕竟我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和他们不一样,像我妈这样丰满端庄的城
里大概并不经常到这里来吧。
车窗外太阳渐渐偏西了,车里的也陆陆续续下去了,最後只剩下了我和我妈两个
。减轻了重量的旧中
在
土路上颠得更厉害了,轰隆轰隆的声音让我担心它可能会随时散架。提心吊胆地又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窗外已经是
暮色沉沉,除了路边的行道树的影子,什麽都看不清了,忽然一个急刹车,中停住了,司机吼道:「九门楼,下
车!」
司机浓重的河南音让我第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麽,我妈却听明白了,拉着我说:「提上东西,下车。」
我这才反应过来,提上身边的东西,弯着腰从座位上起来走向车门。我和我妈一下车,中就开走了。这时我才发
现路边有一个瘦小的影。看见我们下车,那个
影就朝我们走过来,边走边向我们招呼,喊着我妈的名字,天太
黑,看不清脸,但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个老太婆。老太婆走过来之後满脸堆笑地说道:「俺在这里等了一後晌了,
可算把你们等来了,来就来嘛提啥东西,俺这里啥都不缺。」说着就去抢着提我妈手里的东西,我妈确实也累了,
就没跟她客气,一边把东西给她,一边问道:「孩子在哪儿?」老太婆说:「在家哩,跟着俺走吧。」说完又看
看我,说道:「这是大小子吧?
长高了不少,好个大後生。「我没理她,她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就提上东西往远处亮着灯的地方走去,我和
我妈在後面跟着。一路上,我妈不停地问孩子的况,老太婆说孩子这两天好多了,就是想妈想得厉害,还说这几
年养这孩子真费力,以前还能哄,现在大了,哄不了了,非要妈妈不可,要不是实在没法,真的不想再麻烦我妈了。
我妈听了没作声,只是默默地走着,过了一会儿又问孩子起名了没有,老太婆说没有起学名,只起了个随叫的小
名,叫宝根。
我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村子,刚一进村子,各家的狗就狂叫起来。虽然进了村里,但
亮灯的房子不太多,村里的路是土路,也没有灯,四周仍然黑漆漆的。我们又在村里绕了几个弯,老太婆才终於领
着我们来到一个院子前,说咱们到家了。这院子的院墙是用土坯垒的,外面的黄泥已经剥落了不少,露出里面一排
排的土坯芯子。大门是两扇旧木门,依稀可以看见残留的对联。我们跟着老太婆走进院内。院子不大,正房是两间
朝南的土坯房,其中一间亮着昏黄的灯泡,东有个
窝,西边一个棚子下散
地扔着各种农具。老太婆先落下了
门闩,然後才领着我们走进亮着灯的那间屋里。一进屋,一在车上的农民身上闻见过的馊味就又扑面而来,我看
见我妈皱了皱鼻子,没说什麽。外屋是灶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