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起来——那把墨芬6200就断了弦。
熬到一曲结束,老板给找了把琴,高级货,Gibson的Firebir
d.太高级了,以至于我拿到手里滑熘熘的,就像脚上套了双大码鞋,怎么搞怎
么别扭。
加上老琴的音箱和拾音器,调了十来分钟音,仍是差强人意。
台下的傻逼们蹦蹦跳跳,我汗水汹涌,动作呆滞,一股气流在胃里龙腾虎跃
,险些奔将而出。
两首过后,我扔了琴,说不玩了。
如你所料,早对我横眉冷目的大波差点扑上来咬断我的狗腿。
我甚至给王伟超打了个电话。
一通逼逼屌屌后,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厂长一般呆在平阳还是平海。
「狗屁厂长,平钢集团啊,人那是董事长兼党组书记!」
呆逼一番吐槽,然后问,「你问这个干啥?」
我支支吾吾,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不容易攒了个借口,不等撂出去,王伟超就给出了答桉。
他说不知道!是的,他是这么说的。
沉吟片刻后,呆逼又说:「陈建业嘛,除了职工大会,我们哪见过啊!平阳
他当然有不少产业,养几屋子小蜜没问题,这事儿吧,还得听我们组长老黄给你
喷,那叫一个,啊,酒池肉林啊。」
对酒池肉林我没什么兴趣,就想挂电话。
但王伟超叫住我说:「你个逼是不是遇事儿想送礼啊?」
我说:「送你妈个逼!」
我实在太粗暴了,有时候难免矫情。
平阳大剧院位于东北角的新行政区,坐公交车恰好一个钟头。
在平阳呆了两年,这个屡屡见诸报端和荧屏的建筑物我还是第一次见。
令人惊讶的是它的实景居然和照片一样丑,远看就像个倾斜的葫芦。
我的审美并不反对建筑物具有葫芦的外观,但为啥要倾斜呢,我有点搞不懂。
据老贺说,此剧院同样出自园林学院前院长郭晟之手,完工于1997年。
原本叫什么香港剧院,没建成就改成了现在这名儿。
老实说,这「大」
字还真是神来之笔,在文化上起到了一种壮阳的作用,以至于此时此刻我真
怕它会喷点什么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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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幸的是,在这儿也能看到平阳大厦——当然,多亏陈瑶指点。
她说:「啧,平阳大厦。」
我说:「那就是平阳大厦啊。」
这不废话嘛,那个在骄阳下银光闪闪高达二百来米的巨型阳具除了平阳大厦
还能是什么呢?而平阳大厦里还有个平阳大酒店,全省唯一的白金五星,依旧是
个「大」,令人无语。
剧院小广场倒是绿化得不错,种了些叫不出名儿的阔叶树,这时节竟已有知
了聒噪不止。
紧贴着葫芦底部剜了个浅水池,二十来个喷头羊癫疯似地突个没完没了。
演出公告牌就立在水池边,《花为媒新编》有三场,今天下午在多功能厅,
明天上午和晚上在歌剧厅。
这个新编剧貌似反响不错,好几家地方报纸都有评论。
昨天中午买烟时我瞄了一眼,省都市报文化副版的头条就是《之经典再创新
》——不可避免地,捧得有点过火,什么「立足经典,探寻时代精神」,太「大」
了些。
就这功夫,母亲打葫芦后面冒了出来,老远就冲我们招手。
她穿了件米色蕾丝罩衫,下身束一条靛色过膝长裙,一朵大牡丹花娇艳欲滴。
当头第一句,她笑吟吟地问:「你俩看戏不?」
看戏就免了,听听即可,毕竟演出已过大半。
在母亲带领下,一通七拐八绕后,我们总算抵达了多功能厅的后台。
剧团里的老熟人都在,候场的候场,换妆的换妆,老油条们一如既往地吹牛
逼,小年轻们反倒青涩渐褪,越发泼辣起来。
既然我的女朋友来了,那自然前台后台都是一场戏。
等满面通红地被母亲领进休息室,陈瑶偷偷掐了我一把。
母亲眨眨眼:「早提醒你俩看戏不,还不乐意,听话不听音的下场。」
有半个多小时吧,我俩一直呆在休息室。
不时有人在门口支条缝,往里窥两眼,或偷偷摸摸,或大大咧咧。
前台的唱腔清晰入耳,只是多了层模煳的厚重感,给原本欢欢庆庆的喜剧平
添了几分哀怨。
五姑娘舌战张氏夫妇和阮妈的一场戏直听得人浑身发抖,她唱道:「喜结连
理固然好,嫁鸡随鸡怨谁人?」
这就是新编所谓之「新」
了,背景不变,主要人物关系与精神内核却已不可同日而语。
结局嘛,王俊卿不舍他的李月娥,张五可追求她的贾俊英,旧人旧欢,新人
新欢,皆大欢喜。
令我意外的是张凤棠居然扮演阮妈,唱功没问题,但在形象上实在有点颠覆
经典了。
全体剧组人员谢幕时,整个后台只剩下我和陈瑶。
她吐吐舌头,表示这戏听着还挺有意思。
我说你这可是后知后觉啊。
正待撂两句补刀,外面响起一连串不紧不慢的嗒嗒声,慵懒得令人牙根发痒。
很快,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
来人「呀」
了一声,马上就笑了:「林林来了呀,小美女都带来了,快来来来,让老姨
好好瞅瞅!」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牛秀琴,不由整个人都愣了愣。
待演员们卸妆更衣完毕,天已擦黑。
这期间陈瑶被牛秀琴炸了个外焦里嫩。
走出剧院大门时,她长舒了口气,颇有几分摆脱老妖婆魔爪的艰辛与庆幸。
其实她给我使了好几次眼色,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一扭头就会瞥见牛秀琴雪白的大奶。
后者裹了件低胸紧身短裙,领结与胸口间连着一抹透明黑丝,半截乳沟清晰
可见。
裙子的颜色更是古怪,斑斑点点的,像是印象派画家扔掉的旧画布。
哪怕见识短浅,我也清楚这种在大众审美里越古怪的东西,价格越是不菲。
时尚界就是这么下作,毫无办法。
而母亲一直在忙活,又是帮卸妆,又是搬道具,至今没和我说过两句话。
直到刚刚,她才喊我吃饭,又叮嘱陈瑶别落东西。
晚餐订在附近的一家川菜馆,据我老姨说,「它家的海鲜烧烤很厉害」。
虽然搞不懂为啥川菜馆最拿手的是海鲜烧烤,我们还是点了海鲜烧烤。
二十来号人,一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