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祁星丶阜山大侠司马平等,以免天霄城占庄搜宝的风声流入江湖。
此举虽不免令舒意浓多受渔阳正道压力,但棒打出头鸟,她本来就没少了各方的质疑声浪,也不差这一桩。
但须于鹤是拉拢行云堡的关键,打伤他更能增加结盟的紧迫性与说服力,杀之反倒不利。
至于北面林中埋有硝药一事,舒意浓早向血骷髅详细禀报,血使大人指点假七玄盟避开陷阱,也就是左手交右手的事。
这个合作模式可说理想之至,就算逮到假七玄盟的所谓首脑,也拷掠不出内情来,双方根本没有见面乃至结识的必要。
舒意浓无法理解,把两拨人聚集到骷髅岩来的用意,何况在敌众我寡丶双方人数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心中隐觉不祥,然而已无退路。
假耿照的外氅被她割得破破烂烂,索性脱下一扔,露出内里的短打劲装,簇新的短褙子丶腰带丶臂鞴乃至单肩护甲,全以染黑的皮革制成,剽悍肃杀之余,更透着一股张扬跋扈的少年气,舒意浓几乎把掠过心版的“屁孩”二字脱口逸出,还好及时醒,硬生生憋在嗓眼儿里,但青年的下一个动作却令她差点惊呼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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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怎么说也是老熟人了,何必遮遮掩掩?敞开来说话罢。
”揭下面具,露出一张青白微瘦的俊俏脸庞,凤目隆准,两道粗浓剑眉斜飞入鬓,好看是够好看的了,就是透着小白脸似的轻浮,一如他肆无忌惮的口吻:
“你天霄城之人,在浮鼎山庄杀了我不少手下,这帐该怎么算,舒意浓?”
“那不是你的手下,方骸血,是血使大人的。
你少
说两句行不?”跪地的众人之间,抬起一张小巧精致的鬼面,从身形和嗓音判断,应是冒“玉面蟏祖”雪艳青之名丶宫装裸足的俏美少妇。
舒意浓暗忖:“原来他叫方骸血。
”东海武林中从末听闻过这个名号,以他至多二十出头的年纪,这身功力也是高得吓人了,不知是何来历。
少妇故意叫出其名,一来是压制现场气氛,避免继续生温,毕竟浮鼎山庄一役己方受创者众,这帮冒名的家伙多是匪徒出身,倚仗人多对舒意浓动手报复,也非不可能之事。
那假冒七玄盟主耿照的青年方骸血,正是这样的居心,意图煽动旁人生事,待乱起时作壁上观,以此为乐。
自众人集结以来,这厮着实干过几回类似的勾当,折损不少同伴;初期与少妇一同入伙的多已不在,只剩那楞头楞脑的女巨人。
把他的名字泄漏给舒意浓知晓,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方骸血的面色沉落,嘴角扬起,咬牙狠笑:“白如霜,你也管太多了,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么?”毫不客气地以她的真名回敬。
少妇不为所动,只冷冷看着他。
舒意浓心中一凛:“果然是她!”白如霜自不担心被她听见名讳。
事实上,虽非亲自交割,正是舒意浓把囚禁在天霄城地牢的白如霜交给了血骷髅。
身为烟山十鼍龙之首“恶蛟”沙阎的押寨夫人,“玉指勾魂”白如霜在渔阳武林也算小有名气。
她与十鼍龙中行八的“铁桨横蛟”军荼利——不知来处丶不知何往的女巨人以军荼利明王为名——是在鼍龙寨一役中,少数被俘虏的首脑,当初与之同降的水寇弟兄们,早以七玄同盟之名死于各地的侵袭行动中。
舒意浓在浮鼎山庄外便认出了白如霜和军荼利,并不意外,血使大人总能拿出诱人的甜头与可怕的棘鞭,使每个人最终都能站上合适的位置。
方骸血还待寻衅,石窟中的两排炬焰无风剧晃,众人齐齐转身,朝阶上俯首,白如霜起身垂手,朗声道:“恭迎圣使千岁丶千岁丶千千岁!”余人随之高呼。
舒意浓颇觉讶异:“没想到这伙人里,竟是由她领头。
”但白如霜乍看风流轻佻,行事精明谨慎,脑袋清楚,委以重任似也是理所当然。
假七玄盟若由方骸血指挥,血使大人只怕是头痛欲裂。
咿呀一声石磨异响,阶台顶的王座转正,其上倚着一条修长的血红袍影,不只衣裳鞋履是彤艳艳的红,连外披的大氅也是刺目的猩红,厚厚绒氅丝毫掩不住王座上滑润如水的诱人曲线,一双垂坠的沉甸乳瓜轻轻颤晃,益发衬得蛇腰紧
束;浑圆结实的长腿恣意交叠着,那股子慵懒绵软直欲酥入骨里,便是末露半点肌肤,也足以令人怦然难禁。
虽末显露真容,但死海血骷髅不仅是女人,还是个充满诱人魅力的艳妇。
她以血色布巾裹头,戴的骷髅面具非是人首模样,而是山魈狒狒一类的黄白颅骨,似是实物;眼眶夸张地挤在近乎头顶的位置,吻部突出,上下四枚獠牙交错,应是鼻孔的镂空处,依稀能见一抹鼻尖丶红唇或尖颔似的女子脸部残影若隐若现,但始终无法看清。
山魈的颅骨面具上涂着暗褐色的血渍,甚至能看见指纹,像是女子徒手蘸血揩抹,乍看紊乱的条纹却有着越看越深丶几欲沉溺的怪异魔力,一如顶着兽颅丶曲线惹火的血袍女郎。
或许连舒意浓自己都不曾察觉,她之所以能为血使大人驱策,很可能是因为只有在血骷髅面前,她才觉得自己平平无,没有能被称作“尤物”丶受人觊觎的殊异之处,她宁可迎视血使大人的轻鄙不屑,也不愿意像块美肉般,活在旁人贪婪的目光里。
山呼歇止,直到回荡于石窟内的余音散尽,复归死寂,石王座上的美人仍无开口的打算。
骷髅岩之内凿有极高明的通风管路,深夜于此,即使两侧插满火炬,仍觉阴凉,但不知为何,人人的面具里全都是汗,滴得身前地面汇成了小小水洼。
血袍艳妇的手里拈着一串珠,每颗如龙眼大小,黑中透红。
她纤长白腻的指尖揉着珠子,明明没什么挑逗的意味,却让人产生她揉的是布满朝露的艳熟葡萄,是勃挺膨大丶越发坚硬的乳尖肉豆蔻,乃至剥出玉蚌嫩皮的胀红蛤珠的错觉,半晌才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许露出真容,这是骷髅岩的头一条规矩。
你是忘了,还是没当回事?”却是对方骸血说。
青年微瘦的腮帮绷出棱峭的线条,眉心紧皱,露出一抹狠笑,正欲开口辩驳,见血骷髅捏住了珠串上最大的那枚珠,面色丕变,硬生生咬住嘴唇直到渗出鲜血,跪地俯首,哑声道:“属下知错。
”血骷髅慵懒点头,权当受了,抚珠续道:“那‘不许擅称真名’这一条,你们是忘了呢,还是没当回事?”白如霜颤声道:“属……属下知错。
”方骸血闭目不答,满脸的桀骜阴鸷,说是默认,也可能是满腔愤懑,不肯接口。
“那本座就当你们都认了,再有下回,定不饶赦。
”“多谢……多谢圣使开恩。
”白如霜声音都变了,伏地簌簌发抖,半点也看不出受了恩惠的模样。
方骸血冷笑道:“就你这窝囊——呃啊!”忽然倒地蜷缩,浑身剧烈痉挛,两眼翻起,口吐白沫,彷佛羊角风发作。
血骷髅仅是在那枚珠上点了一下。
她见白如霜微微撑起,似是做好准备,又轻点了长串上的另一枚
血色珠子,白如霜惨叫一声翻身栽倒,娇躯拱起放落丶拱起放落……宛若雷殛贯体,模样虽然滑稽,全场却无一人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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