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死士,弄得这么轰轰烈烈的。而这种死士,小门派根本养不起,大门派虽然养的起,可派在这样的用场却不对头,合理的应用该是用在两大门派之间的斗殴上。何况,你王大人还下了京都禁武令,眼下恐怕还没有哪个门派敢顶风作案。倒是那个准驸马李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听说那一仗,光他自己就杀了五六个人,著实是个狠角色!”
听他的分析与我的几乎一模一样,显然他手头没有更多的资料和信息,便换了话题,问他来意为何。
“还不是为了赫伯权和廖喜!”
陆眉公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中元节一过,部里人手能宽绰一点,不成想闹出这么一个惊天大案来,人手又被借走了。眼看皇上皇太后的生日和中秋重阳双节就要到了,人手恐怕一时半时回不来,赫廖两人的监视实在是难以为继啊!王大人,乾脆向尚书大人建议,把赫伯权收监算了!”
我已经从宋廷之那里知道,赫伯权和丁聪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抓他亦无不可。只是眼下他的用途已悄然发生了变化,倒不急于捕他归案了。
“赫伯权不是活得挺滋润的吗?那再让他逍遥几天,咱也尊老敬贤一回!”
“呸!我看你是怕皇太后大寿大赦天下,白白放走了这丫的才是真的!”蒋迟马上揭穿了我的企图。
陆眉公恍悟。三人闲聊起来,陆眉公少年时在江湖是做黑道买卖的,黑道上的奇闻逸事、规矩切口一一道来,我和蒋迟听得津津有味。
正说话间,我的顶头上司黄良匆匆赶来,说尚书赵鉴要召见我和蒋迟。
“他——明公…竟然就是当朝正二品刑部尚书赵鉴?!”
这真是出人意料的相逢!进刑部十余天却一直没见到的尚书赵鉴竟然就是在一品楼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明公!
尚书的办公屋子很普通,和旁的屋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间屋子只有一个主人。主人身材高大,面目清舑,顾盼之间甚有威严。
只是当我想起百花楼里鸨母的谄笑,我心头不禁一凉,虽然手握刑罚重权的一部首长有著不可告人的特殊爱好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他并不是付钱的那一个,如此,司法糜烂的景象就可以预见了。
又联想起他对廖喜的回护,恍悟他们原来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廖喜敢对付身份大不相同的我,大概也是自恃赵鉴是他的后盾吧!
倒是赫伯权一直没逃,想来赵鉴和丁聪集团没有什么瓜葛。
赵鉴似乎有意无意地多打量了我几眼,显然他察觉到我和李佟有几分相像,不过,他很快集中精神,沈声道:“本官日前事务繁忙,无暇过问两位贤契在部里的情况。听郎中黄良奏到,说两位十分用功,这很好。两位身负圣命,自当谨遵圣意。不过,学以致用方为上,现有宁馨郡主被刺一案,数年来仅见,顺天府请求刑部协助,部议虽已派人协助顺天府破案,但机会难得,两位亦参赞事务,从中观摩学习,勿负圣望。”
“不错,他就是赵鉴!怎么,不像吗?看他的模样,没想到他这么滑头吧!”蒋迟没好气地道:“把咱俩圈进去,摆明了以后好替郭槐脱罪。你看,案子破了,咱不过是参赞事务,功劳没有多少;可一旦案子没破,皇上问话,这老狐狸保管会说,连咱俩出马都没破案,郭槐,嘿嘿,他可就多了许多回旋的余地喽。”
“和我发牢骚有个屁用,你倒是和皇上说呀!”心里却在琢磨,到底把不把那天晚上在一品楼发生的一切告诉蒋迟,回想起那晚赵鉴的话语,甚是冠冕堂皇,该不是当时他就对李佟的身份产生怀疑了吧?
赵鉴是少数几个知道我入京目的的朝中重臣,按照惯例,又要在他手下做事,他焉能不事先调查我?
富贵的公子哥、南京来的捕快,相似的背景很可能让他心生提防,才驳了廖喜的面子,说出义正词严的话语。
不过,李佟后来成为宁馨的夫婿,大概去了他的疑心,毕竟明目张胆欺骗皇上这样的事情,他料想我做不出来。
可今天再发现我和李佟有几分相像,他没准儿疑心再起,一旦密令刑部监督我和李佟,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蒋迟却叹了口气,道:“别看他是个继嗣派的中坚,可对皇上却是死忠,性子直,还有点本事,而且在先皇的时候,他就和张氏兄弟过不去,眼下两方更是水火不容,皇上对他就挺客气,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皇上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我点头示意我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把他放在刑部尚书的位子上原来是为了对付张氏兄弟。而继嗣派内讧,皇上也是乐得瞧热闹。
既然皇上有他的用心,那暂时还是先看看再说,别蒋迟一冲动,揭了赵鉴的老底,让赵鉴一下子就明白,我和李佟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蒋迟环顾了一下闷热的档案库房:“不过,他总算做件好事,这鬼地方,我可待够了!白澜的应酬算算也该结束了吧,乾脆让他讲给咱俩听,听故事可比守著故纸堆有趣儿多了。”
这两日来前军府道贺的人的确少了许多,不过我和蒋迟在给他的贺礼单子上已经注明,交接的日程表由他来定夺,想来他觉得时机未到。
“人家白澜才真是久别胜新婚哪,咱俩就耐心等吧!”
第十二章
既然上峰派了差,两人只好走一趟顺天府。刑部相当重视此案,派出了一位郎中、一位员外郎和近十名刑部高手分别支援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只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陆眉公却不在其中。
按部里的说法,陆眉公他已经再三请求退休,部里虽然没答应,可轻易不想劳动他老人家了。
“王大人,小侯爷,不是下官发牢骚,那李大人是苦主不假,可也不该插手此案哪,一连放走了好几个人,万一案犯就在其中,下官这里的一番心血岂不全白费了?”郭槐诉苦道。
我一听这厮竟藉机推卸责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确给他留下了攻讦的口实,也怪我心太急,著急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却又小看了郭槐的能耐。
“得了吧老郭,你那一明一暗的把戏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
蒋迟现学现卖,倒把郭槐唬住了:“李子愚干过刑名,他能不知道要避嫌吗?我看哪,大概他是被你明的那一手给骗了,怕你找替死鬼糊弄他,才点拨点拨你,告诉你,人家是个明白人,糊弄不得。”
蒋迟和李佟沾亲带故,替李佟说话自然不奇怪,可一眨眼就想出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来,我心里都忍不住暗赞一声。
郭槐望著传说中的花花公子,目光颇为惊讶,半晌才讪讪道:“原来如此。可李大人放走的案犯中,有两人确实有点嫌疑。”说著,把郭大路和风大虾的名字提了出来。
“粉子胡同的郭铁匠?那丫的唯一兴趣就是打铁,怎么会是凶手?
啊,怀疑他卖兵器给刺客?废话,我的佩剑还是他卖给我的哪,那刺客脸上又没写上字,有钱不赚,他是傻子啊!切!”
“风大虾?说书的?外乡人?李佟认识他师傅?嗯,师傅是师傅,他是他,这件事,倒是李佟孟浪了,这样吧,”他转过头来问我:
“王大人,郭大人可能不好意思再出面抓人了,要不咱们去查查他?
也好让郭大人放心。”
“为了乡试,我在应天住了很长时间,就那时认识了晁启正,说起他在酒楼茶肆的名头,就像白牡丹和小凤仙在秦楼楚馆一样,响亮的很。他门下弟子我虽然不熟悉,可风大虾的说书风格和他很相似,该是一脉相承的,这就像江湖里少林寺教不出武当派的功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