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疯狂盘算,一时莽撞惹恼了老爷子,怎么才能赶紧挽回形象,顺便把更多过错推到亚伦头上。旁边的亚伦,看似恭谨听话地抽泣拭泪,实则暗暗咬牙切齿。他恨透了霍兰德,把自己受斥责的一腔怒火全都归咎在他的头上,此时正琢磨着往后怎么继续加把火,趁皇帝恼恨他之际把他踩得彻底万劫不复。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哭的皇后,那手帕其实一点水迹都没有,霍兰德本就不是她亲生嫡子,此时见一直觊觎皇位的二皇子吃瘪,儿子亚伦责任减轻,她高兴都来不及呢,哪还挤得出一滴眼泪?只是此时面对皇帝痛哭,她又哪里敢露出半点高兴,只能捂着脸扯着嗓子干嚎。更多在下面随声哭泣的官员们,一边嘴里悲伤地哼哼,一边在心里飞速琢磨,皇帝怒骂了二皇子却又转头斥责太子,对这二人取舍是不是真犹豫不决,接下来的风向该怎么站队;要是自己主子当真位置不安稳,是不是该改换门庭呢?
“朕累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朕不加罪一人,你们……好自为之。”
在这一片虚情假意的哭声中,克洛夫终于无比疲惫地站起身来,他仿佛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无力地挥挥手。“至于行刺一案处理,菲尔德降两级留任;伊鲁,凡佩二人,剥夺家产充军为奴。就这样。”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案,似乎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无声无息过去了。纷纷向外走的官员们,少数暗自庆幸窃喜着未被牵连其中,多数精明的皇子党羽们却已暗中意识到,虽然皇帝为稳定朝局暂且压下了此事,但这已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君疑臣,臣欺君,这愈发剧烈已无法忽视的矛盾下,很快惊天动地的剧变就将到来。然而没人注意到,在太子党羽一众官员看着霍兰德暗自幸灾乐祸的目光里,低头貌似恭顺地退出去的亚伦,眼睛里暗暗闪烁着的阴狠凶光。听这言语,父皇竟真的有改立太子考虑,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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