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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个蠢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叶小天郁闷得很,自那天遇到马大婶这个人贩子之后,薛水舞的厄运就开始
持续不断了。
得了叶小天给她的一吊钱,水舞总算有了向西南行进的本钱。之后她在一个
小镇上住下,独自出门向人打听有没有去贵州的商旅以便同行,却被一个二流子
骗进了妓院。
叶小天潜进妓院的时候,老鸨子正找了几个龟公想强暴她。这是对付三贞九
烈的女人最有效的办法,一旦失去最想维护的东西,很多人在高压下都会自暴自
弃。
叶小天只好蒙了面,扮了一回强梁。他武功不高,无奈之下,只好先放火烧
了厨房,趁着妓院里鸡飞狗跳的时候,拎着一根棍子冲进房去,才把这个自投虎
口的傻女人救出来。
这次壮举之后,叶小天也弄得一身是伤。还没完全痊愈,薛水舞又在某个小
镇街头买包子的时候丢了瑶瑶。叶小天扮作瑶瑶的哥哥,在街市上堵住那个想拐
了瑶瑶离开的无赖,将被药迷倒的瑶瑶又送回了水舞身边。
就这样,叶小天一次又一次的竭尽所能、穷尽智慧地营救水舞或瑶瑶,而水
舞和瑶瑶就像是一块唐僧肉,不断地被一些妖魔鬼怪掳走。
叶小天见证着大小美女的一次次悲惨遭遇,开始还觉得痛快。薛水舞的不告
而别,令他很伤自尊,他认为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才帮他惩罚这个固
执的小女人。
可是很快他就明白,老天惩罚的其实是他呀!每一次水舞或瑶瑶遇险,都只
需要像唐三藏或沙和尚一样呆呆地等他去救,而他就要使尽浑身解数,扮演苦逼
的齐天大圣。
其实他完全可以甩手就走返回京城,而不必一次次跟在水舞的后面给她揩屁
股,但他就是不忍走掉。刚开始看到水舞倒霉,他还有一种“怨妇”般的快意,
现在则唯有痛苦不堪了。
他也知道,水舞的厄运连连其实并不怪她,她本来就是个极美的女人,在这
山野村镇中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风韵,就像深夜中的一只萤火虫,怎么可能不引
起别有用心者的注意?
今天,可怜的唐僧……水舞姑娘又倒霉了。
叶小天头上戴着一顶用柔软的柳树枝编成的遮阳帽,有气无力地坐在小河边,
一脸苦恼。
今天的事情是这样的,小河边有个村庄,村庄里有位黄员外。薛水舞经过这
个村子,领着饥肠辘辘的小丫头上门求食。乐善好施的黄员外看到她后马上善心
大发,热情地挽留她,并慷慨地决定不仅要送她吃食,送她绫罗绸缎,送她一幢
房子,还要送她一个男人——他自己。
好吧,其实这就是一个烂俗的强抢民女的故事。薛水舞不知道从哪儿逃难过
来,村子里又都是自己家的佃户,不会有人胡乱说话。就算她现在有些不情愿,
一旦成了事实,还怕她不死心塌地?
所以既不是土匪也不是恶霸,其实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财主,在京城里来的
叶小天眼中看来其实就是一只有钱的土鳖的黄员外,第一次扮演起了强盗。
叶小天看看天边的晚霞,心中无比担心。很多既销魂畅美又无比罪恶的事,
通常都会发生在晚上,如果还不能想到办法救她出来,她今夜一定会献身给那土
财主了。
想到那土财主在这村中的势力,叶小天的身子便是一软。再想到薛水舞那香
喷喷的身子,叶小天的某处便是一硬。于是在一硬一软之间,他很自然地选择了
通过下半身来思考。
“就算她真是一块唐僧肉,那也应该是我的盘中餐!我的禁脔,岂容他人染
指?”
叶小天一把扯下头上的绿帽子,狠狠摔进小河水,毅然转身向村中走去。猫
喜欢吃鱼,可猫不会游泳;鱼喜欢吃蚯蚓,可鱼不能上岸!上天给人很多诱惑却
不让你轻易得到,成功就是将别人没有坚持下来的事坚持下去!
“开门,开门!”黄员外家的大门被叩得山响,偏偏敲得一点节奏都没有,
听着就叫人心烦意乱。
“来了来了!”黄府迎客的门子叶柯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大步向府门走来。
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穿着很是朴素,很平常的一套青布直裰,甚至
有些破旧。头上扎着一条四方巾,看面相还稍显稚嫩,不过那眉眼气质,可不像
乡下人。
叶柯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皱眉上下打量他几眼,没有直接轰他离开,而
是微带不悦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叶小天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我是提刑按察使司的捕头,你们
老爷就是本地村正?”
叶柯只见过县里的捕快,提刑按察使司?听着挺复杂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虽然他不懂,却明白对方也是捕快,于是马上谦卑起来,讪讪地道:“是是是,
我家老爷就是本地村正,不知差爷有什么事儿啊?”
叶小天以前本就是公门中人,扮官差神韵十足,他大模大样地走进去,漫不
经心地道:“叫你们老爷来见我,我有事情吩咐。还有,给我沏杯茶,渴死了。”
“嗳嗳!”叶柯屁颠屁颠地跟在叶小天后面,眼看着他登堂入室进了客厅,
大剌剌地坐了,赶紧吆喝一个丫头去给这位差官沏茶,自己则直奔后宅。
后宅一幢房间里,薛水舞紧紧地抱着瑶瑶,与其说是想保护瑶瑶,不如说是
想借助瑶瑶给自己一点勇气和胆量。她没想到弥勒佛一般面善的黄员外,居然也
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她真是有点欲哭无泪了。
黄员外腆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笑眯眯地对薛水舞道:“小娘子,我这可是一
番好意呀。你看看,你孤儿寡母的,就算离了我这庄子,你就能顺风顺水的到贵
州去么?说实话,你们能顺顺当当走到现在已很不易,继续走下去,你们不是被
狼叼了去,就是被什么半民半匪的山里人拖去,给好几个人做共用老婆。老夫虽
然年纪大了点,可是知道疼人啊,你看我家金银成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有什
么不好?不如你就从了老夫吧。”
薛水舞杏眼喷火,怒视黄员外道:“你强掳民女,就不怕王法么?”
黄员外摊开双手,笑眯眯地道:“民不举,官不究,谁会为了这点小事儿去
告发我呢?等你我做了真正夫妻,你还舍得送我去坐牢么?老夫不想强迫你,可
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说不得老夫也只好用强了。在我家里,你是叫天
不应、叫地不灵,叫破喉咙都没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