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袋里拿出汤和粥。
他喂她吃饭。
巫雨清想自己吃,抢不到勺子。
“午饭就是我妈喂的,我骨折的是脊椎,又不是手。”
“晚饭老公喂。”宗政航说。
巫雨清听到老公二字魂飞魄散,在震惊中张开了嘴。
吃完饭,宗政航没把电脑还给她,端了个小盆让她漱口和刷牙,又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
顺便擦了脑袋,就当洗头。
宗政航抹乳液的手法很娴熟,挖一坨出来,在巫雨清脸上点点点,然后抹匀。
他还涂了脖子。
结束晚间护肤,宗政航凑过来亲她,咬耳垂,牙齿轻轻地磨耳朵上的软肉。
她的耳朵很薄,逆光时会被太阳照透,毛细血管的红显现在皮肤上。耳垂没有为了戴耳钉而扎的孔眼,完完整整的小肉块,圆圆的。
“我现在跟尼姑一样,你怎么下得去嘴?”巫雨清不懂。
宗政航被这形容逗笑了。
脊椎骨折要卧床6至8周,巫雨清就算醒了也要躺着。
巫雨清在病房里写论文,治疗,增重,等待警察找她问话。
电视里都演,警察办案是要询问幸存者问题的:调查人际关系,平时有没有结仇,觉得可能是谁要害自己,之类的问题。
谁都不提。
妈妈不问她,宗政航也在这件事上沉默。
助理和经纪人更不会说。
这天,巫雨清终于憋不住了。
“抓到人了吗?”她问宗政航。
“没有,他在出租屋里被杀了。”
凶手被找到时已经死了叁天,他想用子弹打穿巫雨清的心脏,没有打中,自己倒是被人捅了心窝。
“警察什么时候来问话?”她问。
宗政航说不会有警察来打扰她,“他们在全力侦破这个案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4月底,巫雨清的论文定稿。她终于能下床进行康复训练,同时准备毕业答辩的事。
5月初,巫雨清出院,住在妈妈家。5月中旬,她戴着假发坐着轮椅去学校答辩。
6月初,巫雨清穿着学士服拍了毕业照,站着和老师同学合影留念。她正式开始工作,当初一起上综艺的青年导演联系她的经纪人,询问她的康复情况如何,能否拍戏。
这部主动来找她的电影,巫雨清上辈子看过。古装商业片,一堆知名演员,2020年年度票房冠军,口碑一般,评分比及格分高一些。
而她要面试的角色,前世在上映的版本里全部剪掉了。巫雨清没有拒绝导演的邀约,试妆试戏全力以赴。就算这个角色最终还是会被剪掉,她的演出费也照发不误,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2019年一事无成。
因为受伤,巫雨清原本计划的年底演唱会延后到明年。大难不死确实应该庆祝,但随着漫长的治疗和复健,她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健康、专业、创作和工作能力。
脊椎骨折,即便骨头长好了,短期内也不能剧烈运动、做高强度的健身。吃了叁个月的病号餐和补品,巫雨清不再瘦得吓人。
她住在妈妈家,每天游泳15分钟,电影面试成功之后,除了写歌就是琢磨剧本。她能做的就是把这个角色演好,演得特别好。不知道上辈子的女演员被剪是为什么,她现在看到的剧本和她看过的电影有出入。
宗政航对于巫雨清出院后回到母亲那里居住,没有异议。他在巫雨清住院期间表现出色,巫惠敏认可了他。宗政航叁天两头带着礼物来找巫雨清,巫惠敏每次都留他吃饭,而他每次都留下吃了。
巫雨清10岁的妹妹贺雨澄,非常喜欢自己的姐姐,放暑假后天天和姐姐在露天泳池里泡着。
这算是姐妹俩专属的亲密时光。
小妹妹问拍戏的事,好别的明星,并保证自己绝不会说出去(“我的同学都不知道你是我姐,妈妈不让我和弟弟说出去,说这样会给你添麻烦。”),讲学校里的好朋友,聊新谈的男朋友。
贺雨澄上国际学校,新男友是个中英混血的同级生,去年转来她们学校,普通话没粤语说得利索。为了能互相听懂,他们用英语交流。
“他头发是棕色的。”贺雨澄游完一圈后,对坐在池子边泡脚的姐姐说。
泳池气垫床充好气,姐俩把它放到池子里,脸上戴着墨镜躺在上面。
巫雨清自从受伤后,肤色就变了。她原本是暖白皮,可现在白得像是死人,打腮红涂口红才会有血色。巫雨清指望夏天的太阳能赋予她曾经拥有的白里透红。
马上要进组拍戏,不敢真的晒黑,她仔细涂了防晒。
宗政航拿着花从巫雨清家车库里出来时,就看到泳池里的两姐妹。
小妹妹一下子就发现了宗政航,然后戳了戳她的姐姐。
她们从气垫床上下来,游到岸边。
贺雨澄上岸后披着浴巾对宗政航打招呼,从躺椅上拿走漫画,然后回了房。
宗政航看了眼躺椅上倒扣着的书。
《父权制与资本主义》。
巫雨清的浴巾被她忘在了气垫床上。头发滴水,,她没管,穿好拖鞋后,径自走向屋子。
开门就是空调风,吹散暑气。宗政航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巫雨清的身上。
严寒酷暑都穿正装的人,有的是职业需要,有的是因为所到之处都有空调,通勤有车,温度恒定,无需根据季节添减衣物。对他们来说,户外一词不代表人在房屋之外,而是指春夏秋冬在窗户外面。短袖和大衣是心血来潮的cosy,让他们在高尔夫球场和基层不显得突兀。
西装外套阻挡冷气,也遮住巫雨清背上的疤痕。
宗政航跟在巫雨清身后。这栋房子承载了巫雨清的整个青春期,他已经很熟悉了,但每次上楼时仍忍不住浏览楼梯墙上的全家福。
这上面有12岁至22岁的巫雨清。
除了全家福,楼梯墙上还有巫雨清弟弟妹妹的照片,有艺术照,也有生活照。
到了巫雨清的卧室,宗政航熟门熟路地把花瓶里他上周放进去的向日葵与尤加利叶拿出来,然后将百合与绿色洋桔梗放进去。
他从没在巫雨清家过夜,但他从5月起就在她的床上操过她。
她的房间里有避孕套,浴室里有他的毛巾。
但她的房间没有相册,她在这栋别墅里住了七年,除了全家福,她再没留下别的影像。
巫雨清去浴室冲澡,泳池里的水里有硫酸铜、次氯酸钠和明矾,游泳结束后必须要洗干净身体。
她头上顶着鹅黄色毛巾出现,这是她的擦头毛巾,上面有个小鸭子图案。
宗政航把她抱在腿上,为她擦头发,短发多擦一会儿就干了,不用吹风机吹。
从3月到6月,巫雨清的头发长了3.5厘米,毛茸茸的脑袋,从背后看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
宗政航迷上她头发的触感,有机会就揉一把。巫雨清也不躲,任他抚摸她的脑袋。
她觉得满足他的欲望有助于消灭他的欲望。
真是傻瓜。抚摸让人渴望更多的抚摸,高潮让人期待下一次高潮。
就如同恐惧加深恐惧,仇恨催生仇恨。
更何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