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师妹,此事……你不觉
得有些蹊跷么?”
林香袖一怔,明眸半抬,奇道:“哪里蹊跷?”
“于情,仙澄与含蕊一起经过患难,师出同门,有张红菱这个平妻在,她们
俩不是该一心对外么?于理,仙澄是大,含蕊是小,仙澄身子康健结实,养儿育
女无忧,含蕊亏虚得很,吃了那么多补药,都未必能有一儿半女,仙澄除掉她,
能有什么好处?”袁忠义迈入府中,命令下人收拾佛堂,今后除非死光,否则绝
不准断了主母的香火。
过去将牌位摆放妥当,拉过蒲团跪下叩首,等到起身,袁忠义带着林香袖走
到院中,皱眉道:“林师妹,这里头的异样,许真人就不曾留意到么?”
林香袖略一思忖,轻声道:“师父应该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才会格外仔
细盘问。不过关起来贺仙澄后,师父也对我说过,说贺仙澄自幼就非善类,心机
深沉,为谋利益不择手段。此前师父还当她只会为了家国大义才会布置阴谋,没
想到她对同门师妹,共奉一夫的姐妹,也能下阴毒手段。师父觉得之前失算,对
你不住,才会有些愧疚,不愿面对姐夫你。想来,咱们都被贺仙澄给骗了。”
林香袖已经不再称呼贺仙澄师姐,可见飞仙门内对这罪人的态度算是大局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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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忠义点了点头,故意做出满面恨意,道:“好,那就让我见见贺仙澄,让
我问问她,为何要如此心如蛇蝎!”
林香袖快步领路,口中道:“我们关着她,本就是留给姐夫你做最后决定。
不过你这会儿要见她,恐怕还要 一个人点头才行。他担心你怒火攻心伤他堂妹,
已经在将军府守了好些天。”
那说的自然便是贺伯玉。
袁忠义见到贺伯玉的时候,暗暗吃了一惊。
堂妹生死难料,西南战事又风起云涌,不论私利还是大义,都该是他正头疼
的时候。
可这位自号怆然独行的剑仙,正在院子里调戏丫鬟。
茂林连年战乱,那丫鬟模样还算标致,身子骨也凹凸有致,必定早已不是处
子,袁忠义体内阴元充沛,便懒得在此类女子身上多生枝节。
可贺伯玉兴致不错,正将那丫鬟搂在怀中,亲脸摸手,满面堆笑。
看模样,真不觉得他有多担心自家堂妹。
是胸有成竹么?
袁忠义略一沉吟,将神情调整成略带怒气的哀伤,大步走过去,一拱手道:
“在下袁忠义,见过贺兄。”
贺伯玉侧目一瞥,在怀中丫鬟肉墩墩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将她推开,摆手道
:“去忙吧,莫要妨碍本公子同妹夫说话。”
袁忠义心中微感讶异,传闻中西南四剑仙都是些大气稳重的侠义之士,就是
偶有放浪形骸之举,也不曾听过谁在女色上有什么劣迹。
“智信啊,”贺伯玉笑嘻嘻站起,在他肩上一搭,道,“我妹妹说了不少你
的事,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不会跟那帮疯婆子一样,冤枉我家仙澄的,对吧?”
袁忠义暗暗皱眉,隐隐觉得不对,口中道:“贺兄,冤枉不冤枉,并非只言
片语可以表明,不知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去见见仙澄,问清其中的来龙去脉?”
“换了旁人,那我是一定要戒备三分,可妹夫你又不是什么外人,去吧去吧。”
贺伯玉哈哈笑道,“不过妹夫你和仙澄单独相处孤男寡女,千万留意不要干柴烈
火情意绵绵才好。”
袁忠义望着他肩后佩剑,忽然觉得那里不太对劲。
杜太白,李少陵,平时都不会把剑背在身后。顶级剑客,任何情况都要让剑
柄在自己最顺手的位置。
他皱眉道:“贺兄,你这把剑……背在后面,会不会不太方便?”
贺伯玉也皱起眉头,道:“哎,此地又不是什么危机四伏之处,我与刚才那
位小妹相谈甚欢,岂能让剑柄硌到佳人。”
林香袖并未跟进来,飞仙门看守此地的弟子也都在院外,袁忠义本还以为这
贺伯玉不是什么善类,可实际接触之后,倒觉得和曾经的自己颇为投缘似的。
此时不宜深究,他一拱手,道:“有劳贺兄费心,我这就去看望仙澄了。”
“你去你去,这里有我守着,没人敢给你们小两口捣乱。”
这腔调中透出一股猥亵之意,让袁忠义心中更觉不妙,暗想该不会是哪个擅
长 易容的淫贼到了,假扮成贺伯玉的模样,将贺仙澄染指了吧?
那他这一趟灭蛊宗、收圣女、虐蛊师的成就感,当下就要大打折扣。
他加快几步,敲了敲门,高声道:“仙澄,你在里面么?”
喀拉一声,门闩抬起,吱呀打开,贺仙澄略显憔悴的苍白面孔出现在缝隙之
中,看见是他,总算浮现一丝喜色,向后让开,如释重负道:“智信,你总算回
来了。你若再耽搁几天,我……怕是顶不住了。”
袁忠义迈进门槛,径直走去内室,坐在床边。
贺仙澄上好门闩,莲步轻移跟进,拉过梳妆镜前的凳子,缓缓坐下,幽幽叹
了口气。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你不觉得……该对我有个交代么?”
贺仙澄微微抬眼,轻声道:“智信,你不必这么诈我,我看得出,你并没相
信许天蓉她们的蠢话。”
他冷笑一声,道:“可含蕊死了。我相信哪一边,就看你到底怎么说了。”
贺仙澄眉心微蹙,道:“包含蕊对你能有多重要,你对外人演戏也就是了,
对我何必还装出这副长情模样。先不说包含蕊并非我所杀,就算这次她没事,将
来等她累赘时,我一样会为你解决这个麻烦。”
“你这话说的,倒让我有几分相信,含蕊的确是你下毒害死的。”
贺仙澄略显焦躁,道:“你就算动动脑子,也该知道含蕊是我拿来对付张红
菱的最佳人选,我巴不得灵丹妙药养壮了她,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叫张红
菱头疼去。”
“情理的事情,对常人兴许有用,对你……明人不说暗话,仙澄,你是用常
理能猜度的人么?”
贺仙澄长长出了口气,双肩略垮,道:“这不可能是我干的。”
“愿闻其详。”
“包含蕊死于强效麻心丸过量。智信,我手上那瓶强效麻心丸,已经在你身
上了。”她淡淡道,“我总算知道为何师父一心想要将我名正言顺除掉,原来,
强效麻心丸的事……她早就察觉了。这一手连环计,用的当真是老辣。”
“怎么讲?”
“我此前是门主继任者的最佳人选,飞仙门上下都清楚得很,如果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