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不由惶惑地望着她。『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提出单独谈谈,会让师姐露出这样锐利的目光。
沈如晚看着他,一瞬便仿佛回到十多年前。
那一天,沈晴谙也挽着她,低声说,有个秘密我只和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
沈晴谙说:其实我已经接手了沈氏的一处大买卖,比四哥接手的那个还要更重要,但是很隐秘,最好不要外传……你能不能来帮我?
再后来,沈晴谙就把她带到了沈氏禁地,眼睁睁看着她在杀阵上滴下血,最后亲自催动了杀阵。
十多年过去了,沈如晚经不起第二次“只对你说”的秘密,也绝不会原谅。
如果陈缘的反常背后是背叛,她也不是不会杀
。
“好啊。”她淡淡地说,“那你就说吧,我听着。”
陈缘最好不要骗她。
陈缘心绪复杂地笑了一下。
他匆匆地把沈如晚带到僻静无处,从这个角度向下看,可以看清茫茫云海里皑皑白雪绵延的灵
峰,“师姐,当初你离开蓬山,师尊也死了,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正好有
来找我,请我来钟山种灵药,我犹豫再三后答应了。可来了这里才知道,他们让我种的那种花,是以
为基的邪花七夜白。”
他很简短地说着,目光一直落在沈如晚的脸上,说到“七夜白”的时候,没错过她波澜不惊的。
陈缘不由苦笑。
“你果然是知道七夜白的。”他喃喃,“当初你去杀师尊,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戕害凡——根本没有那回事,而是因为七夜白,是不是?”
沈如晚没有否认。
陈缘凝望着她,嘴唇颤动了一下。
“这些年,我给好多种过七夜白。”他用尽力气般说,“一开始我不清楚这种花的特
,但我发现我掌握的窍门恰巧都能用上,师尊教我时用的那些例子,都能触类旁通地应用在七夜白上。他们找合适的灵植师找了很久,但一直没能找到种得出七夜白的
,直到遇见了我。”
沈如晚不由微微蹙眉。
按照陈缘的说法,七夜白似乎很难栽种,可是当初沈晴谙想拉她下水,就是让她种下一朵七夜白,还说
都能种。这两
的说法显然矛盾了。
陈缘浑然不知沈家的事。
“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我木行道法的水准很一般,根本不可能胜过他们找的那些小有名气的灵植师,所以我越来越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师尊。”陈缘色是
的悲哀,“他们最初找的
是师尊。师尊研究透了七夜白的特
,甚至做出了改良,能让七夜白的培育更加
简,但师尊把自己的经验当作独门手段,后来师尊死了,他们一切只能重来。”
沈如晚听懂了。
师尊和陈缘背后的
是合作关系,师尊负责研究和培育七夜白,把经验和方法都作为自己手里的筹码,并没有给出去。在陈缘
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把自己的经验也掺杂在教案里教给了陈缘
。
后来师尊死在她手里,对方彻底失去对七夜白的了解,只好找从
再来,找来找去就找到了师尊的徒弟
上,跳过了激烈排斥种药
的她,选择了更好控制的陈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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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沈家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也许和师尊关系更亲近,因此掌握了幕后主使也没能掌握的经验,甚至还能让师尊挑一个沈氏弟子为徒,最后选中了她,意图等她学成后回沈氏接手培育七夜白。
师尊和沈氏为什么会有这么密切的关系?
沈如晚望着陈缘。
“这些年,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意味莫名地低声问他。
陈缘沉默了片刻。
他避开了沈如晚的目光,垂着眼睑说,“对不起,师姐。”
沈如晚很久没再说话。
为什么呢,她想,为什么陈缘可以直接承认这是错误,和她好好地说,而七姐的第一反应是拉她下水呢?
“你就这么把事告诉我,没有一点约束吗?幕后主使就这么疏忽大意、这么信任你?”沈如晚淡淡地问他,目光里尽是锋锐的审视,“刚才那个翁拂把你叫走,已经在怀疑你了,应该不会是请你去品茶的吧?”
沈晴谙把她带进沈氏禁地,尚且对她这个沈氏弟子下了杀阵,没道理幕后主使对陈缘毫无猜疑。
陈缘在她的审视中微微一颤。
“是,在我刚来钟山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可能走出去了,要么活着留下,要么就脆死在这里。”陈缘
苦笑着,慢慢地伸出手,在她面前摊开,“就是这样的玉佩,只要你留下一滴血,对方用灵气催动玉佩,你就会被杀阵缠绕。”
沈如晚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眼微微一凝。
十多年了,还是那么眼熟,正是当年沈晴谙眼睁睁看着她滴血的那种杀阵。
安排陈缘来钟山的
,和当初和沈家合作的
果然是同一伙。
“这种玉佩威力非常强大,即使是丹成修士也难幸免,强行催动时会受烈火灼身之痛,修为稍稍低上一点便会立时化为飞灰。”陈缘摩挲着这块玉佩,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畏惧,“翁拂……翁拂让我骗你把血滴在这块玉佩上,然后用这块玉佩威胁你。”
沈如晚皱起眉。
既然陈缘背后的幕后主使和沈家的一样,应当不难猜出她当初灭沈氏满门的起因,难道想不到她可能会认识这块玉佩吗?
“你刚刚说这块玉佩威力极大,连丹成修士也难幸免?”沈如晚盯住陈缘。
怎么可能?十几年前沈晴谙也催动了玉佩,在痛楚之下她走火魔一举结丹,虽然受伤颇多,但并没有因为杀阵而殒身。
那时她也不过是极端况下刚刚结丹,如果这种杀阵真有这么强,怎么可能没将她击杀?
陈缘不明所以,点了点
。
“这块玉佩其实一共是由三杀阵构成的,第一阵不过是小施惩戒,第二阵则极度痛楚,但不伤命,他们常常用前两阵来惩罚错谬。”陈缘
细细地解释着,“只有第三阵是必杀的,一旦催动,就连丹成修士也会死。”
沈如晚的脸色骤然一白。
如果只有第三阵是必死无疑的,而她能在走火魔后顺利结丹,甚至最后覆灭的是沈氏而不是她……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初七姐根本没打算用她的
命来威胁她。
甚至于,哪怕在她走火魔、大开杀戒的时候,沈晴谙明明握着那块可以顷刻便让她身死的玉佩,却到死也没有催动最后那一阵。
到底又算什么呢?
她似哭非哭,沈晴谙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打算直接拉她下水了,明明坐视她在杀阵上滴血了,明明都催动第一第二道杀阵了,为什么不催动最后一道杀阵?
都已经把事做绝了,又为什么不一错到底,难道沈晴谙还以为不催动最后一道杀阵,她就会心怀感激、再也不恨不怨了吗?
恨也恨不绝,念也念不起,沈晴谙当初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师姐?师姐?”陈缘看她忽然怔怔地出,色似哭似笑,眼底水光竟有氤氲,不由大惊,手足无措地望着她,“师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