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吴征又道:「话先不多说,你先起来带我们去,
可齐么?」
「是。依着家主先前的吩咐,诸位兄弟俱在。家主请,属下们等候家主多时
了。」
邵承安的话让祝雅瞳长舒了气,得力部从们俱都还在便是最大的好消息,
比起金银财宝,现下更需要的是他们。进密林后弯弯绕绕,来到一处不起眼的
小庵,祝雅瞳左右观望一阵满意点,才听邵承安轻叩门扉,不一时那道士李天
师打开门来,见状也是十分欣喜。
祝雅瞳虽已说了吴征才是今后祝家的主,只是当下时局不好,许多话说了
出来徒增变故反为不美。于是吴征认祖归宗与接掌祝家的事暂时搁置下来。
「京中形势如何了?」简单寒暄之后,吴征已是迫不及待,说话时微微发抖,
只怕听见什么可怖的消息。
吴征得祝雅瞳看中,这些都明白。他的问话让邵承安与李天师对望一眼,
均露出尴尬落寞的神来,邵承安
齿灵便,将成都城发生之事说了一遍,道:
「家主命我等暗中协助胡侍中,原本该当将胡夫带出城来。可惜胡侍中的异样
早被胡夫看在眼里,我们动手时胡夫
执意不肯,言道若离胡侍中,
愿自尽
......属下等无可奈何......近才知胡夫
被囚禁在天牢。属下等办事不力,有愧
......」
「奚掌门何在?」
「奚掌门回到成都时变故已生,伪帝继位,霍贼掌权,向无极领兵两万打旗
号征讨贼党昆仑派。奚掌门未成都城暂保无虞,后回到昆仑传檄天下,言
道昆仑派受小所害身受不白之冤,昆仑派上下
等俱汇集昆仑山,愿以死明志,
洗脱冤屈......如今大军已兵发七,据称火速行军,不
可达昆仑山......」
「嘎达!」吴征座下木椅的扶手被他生生掰断!而陆菲嫣听闻林瑞晨的噩耗
时便已面色发白,此时更忍不住落下泪来。
「家主您看......」邵承安满面羞愧,低将双拳捏得咯咯作响。不仅是觉得
有负重托未能保护好胡浩一家,也觉此前种种无奈慾在心底,实在窝火。
祝雅瞳向他摆了摆手,道:「不怪你。」遂起身将吴征搂住柔声道:「征儿,
此地没有外,若有什么委屈不妨直说出来,想哭一哭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一行惊诧至极的目光中,祝雅瞳轻声道:「我的亲骨
,你们未来的新主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见了不少风雨,但此刻这群豪杰还是惊呆了,怎么也想不通祝雅瞳居然有个
已成年的儿子,看况还是见不得光的那一种,背后的隐秘只怕大过了天去。这
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是邵承安为机警,当先扑腾一声跪
地大声道:「属下贺喜家主得偿所望,贺喜小主认祖归宗......」
一行反应过来赶忙跪地,贺词说得震天响被祝雅瞳摆手打断。吴征离开慈
母的怀抱起身道:「你们都先起来。京城的事今后再说,娘,现下我要回昆仑山
去,师尊等我一定等得很急......京城这里,待见过了师尊我们再行潜回。至于顾
清鸣,我一定会把他剁碎了喂狗!」
「娘会陪着你。」祝雅瞳一手拉着吴征,一手携起陆菲嫣道:「即刻动身,
我欠昆仑的......太多了。」
三只大鸟再度穿云霄,又至夜间接近昆仑山时便远远见到了向无极统领的
两万大军,看这行程,至多也就个把时辰便会抵达昆仑山脚。
吴征心大痛,这是一支无力阻止的军队......昆仑山二百余年基业,忠心耿
耿辅佐大秦国的 往事即将成烟。
皇夜枭与扑天雕早早钻云霄,借着 夜色躲过大军耳目,绕了个大圈子自后
山飞上落在当年祝雅瞳偷昆仑时的荒原里。旧事一晃已过十五年,吴征从孩童
长大成,祝雅瞳与陆菲嫣也已不是当时的花信年华。三
心中微微一动,互相
对视一眼,只觉对昆仑的依恋至骨髓。
「去藏经阁。」
吴征的猜测没有错,三飞奔而上后山藏经阁的平台,只见昆仑派以奚半楼
为首,景忠等师祖辈,杜中天等师父辈分两行雁列盘膝而坐。吴征与陆菲嫣见
状扑腾跪地道:「不肖弟子吴征陆菲嫣来迟,请列祖列宗与掌门师尊赎罪。」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奚半楼哈哈大笑起来,洒脱道:「终于还是
赶上了呀,征儿快过来!祝家主,你们都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吴征与陆菲嫣膝行向前跪在奚半楼面前,祝雅瞳矮身一福道:「见过奚掌门。
妾身连累昆仑了,心中有愧。」
「哦?此话从何说起?」奚半楼茫然不解。
「这是弟子的娘亲,弟子是燕皇栾广江之子......」
不论在何处说起此事,都足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奚半楼大吃一惊之后,
却又像解开了一个大疑团般恍然大悟,捋须道:「难怪,难怪了......」
「妾身私心太重,终酿今不可挽回之变局,昆仑于妾身有养育
子之恩,
妾身真是......真是......」祝雅瞳说着说着也落下泪来,昆仑恩重,她回报的却是
将昆仑推万劫不复之地。
「祝家主不必多说了......」奚半楼摇叹息道:「怪道当年霍贼会召我从山
村中过,想来此事早已被他知晓,山村也早已被他遍布眼线,让征儿昆仑山十
八年前被他算计下了......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如此......我还说霍贼怎敢如此笃定
奉立伪帝,对昆仑下手,原来还有后招!这一劫当真是避不过去......征儿你先起
来。」
若是奚半楼怒骂几句,甚至动手打,吴征的心
还会好过一些,不想奚半
楼居然全不怪罪。吴征心里明白,奚半楼早已做好了决定,不会因为任何变故而
改变初衷,要说他心没气是假的,只是已然毫不顾及了。
「征儿随为师来吧。」
奚半楼负手立在崖前,俯视着辣椒园。吴征低沉默,心中惴惴不安,只等
师尊发话。不想奚半楼忽然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二师妹说,你跟
三师妹,嗯?是么?」
吴征大吃一惊抬起来,汗流浃背,期期艾艾道:「弟子......弟子......」
「为师没有说要怪罪于你,你慌什么?」奚半楼再度捋须微笑,玩味又欣慰
道:「按你们这种不伦,实在该打!不过按二师妹所说,三师妹孤苦多年,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