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受不了你,一天天酒喝得那么多,方便面还吃这么些,你就不怕把自己身体熬坏了?你也真是不知道对自己好点!”接着端了那杯方便面汤,走到了她面前放下了杯子,然后又蹲在她身边多拿了一个纸杯,兑了一杯温开水。
“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你是白痴么,何秋岩?快帮我干活!”夏雪平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
“成天到晚,逮住谁就骂谁''''白痴'''';就会这么一句,你也不知道换点新鲜的......”埋怨过后,我便拿了自己原来办公桌下的椅子,搬到她的右前方坐了下。
听了 我的话,夏雪平白了我一眼,接着她喝了口方便面汤,美美眯着眼睛,说了一句“好喝”,然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在我刚拿起那一摞散页的时候,夏雪平又抬起头,端详了我半天。
“看什么喔?”我诧异地问道,“我脸上有松鼠么?”
“我看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夏雪平停顿了片刻,补充道:“你今天一直不正常,但是现在最不正常。”我刚以为她是在故意跟我找茬,却听她又问道: “是不是有人给了你什么让你拒绝不了的好处了?”
“你怎么看出......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咽了口唾沫,对她反问道。
“猜的,一遇到这种事,你的下眼睑就会一直跳。你从小就这样。”
“被你搞得挺迷信似的......”我咬了咬牙,又对她试探着问了一句:“那......假如我真遇到了这种事,我应该怎么办?”
“小学的时候,你们班那个叫季朝阳的男生,考数学考试作弊,被你发现,这个事情你还记得么?你当时就是班里的纪律委员,本来你应该报告给班主任老师的,可是后来那个季朝阳送了你当时最想要的数码暴龙玩具,因为这个,你就犹豫了。”
“小学......小学几年级的事情?我早就忘了。”
夏雪平看着我,柔和了一些目光,对我说道:“但当时你并不觉得开心,我和劲峰那段时间都以为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后来你自己去把玩具还给了那个男生,当然作弊的事情你也没告诉老师——你从小就是这样。但是后来因为当时季朝阳作弊的时候,被路过的德育主任看到了,告诉了你们班主任。你们班主任还是处分了他,而且也把你处分了,撤了你的职。”
我低下头,深呼吸了三次。
“道理是一样的。只是当时的事情,也不过是孩子之间的事情,一次作弊,一个玩具看似无伤大雅;可你现在,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否则就 容易出更大的问题,你懂么?”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但我如果是为了......”
“为了谁都不行!”夏雪平果断地说道,“——自己的良心除外。”
我深吸了口气,依旧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我其实很清楚夏雪平给我温习了一遍我还成天看动画片、玩变形金刚时代的故事,是要告诉我为人要正直、刚正不阿、公私分明,在她还没离开我们那个家的时候她经常这样 教育我;
可是,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才是我何秋岩的良心啊。
夏雪平看着我,又微红着脸犹豫了片刻,轻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你的冰激凌蛋糕......没想到草莓味的,还挺好吃。”
“我什么时......”刚说出四个字,却又想??起晚饭后的时候,大白鹤告诉过我他把我中午多点了的一个冰激凌蛋糕让店家外卖送去了夏雪平家,可我却因心情极差怒吼了大白鹤一番。少有的被夏雪平夸赞了一次,让我在心里被一股热流击中的同时,对大白鹤也不由得产生了巨大的歉意。 “......没事,你喜欢就好。”我继续说道。
“嗯,干活吧......”夏雪平没有转头,但依旧迅速地瞥了我一眼,又仿佛生怕被我发现似的,故作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档案,应了一声。
“所以......”我一边重新按照页码给那些散页排着顺序,一边假装有一搭没一搭地对夏雪平试探着说着话,“你这是回家以后又回来了?”
“对啊。吃了两口你那个蛋糕,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过来了。”夏雪平用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哦,我还以为你跟......”话说了一半,我赶紧住了嘴。有些话说出来之后非但不会让自己更痛快,反而会让心里的伤痛加倍。
“''''跟''''什么?你是想说我''''跟''''''''某人''''约会去了,还是''''跟''''他继续做昨天下午被你发的事情了?”她瞪了我一眼,咬着后槽牙对我故意问道。
我没就这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她看起来也有点生气。
然后,我跟她之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安静。
整理材料这种活对我来说其实真的就是一种游戏,别说是有页码就算是没有页码的也无所谓,当年在警院的时候,我可是曾经代表班级参加过全校的档案整理编排大赛,并荣膺第一名。因此差不多两分钟我就已经整理出一本五十多页的卷宗。
她不主动跟我说话,我也不禁觉得有些无聊,这本卷宗是一桩关于二十四年前的杀人案。二十四年前,我估计那时候夏雪平还在上高中,她怎么会突然对一个二十四年前的杀人案感兴趣喔?待我接着往下读起,赫然发现这个案子的案发地点,居然又是j县,而且很巧合地,竟然是周正续的老家,那个有着奇特婚俗的h乡。那是一个丈夫杀妻的事情,在二十四年前的九月三十日,h乡乡民马某醉酒后与妻子发生口角,之后又发生肢体冲突,中间过程中马某的父亲前来劝阻,被儿媳曹 贤妻在地,马某一怒之下,吵起剪刀直接刺穿了妻子的颈部动脉,导致曹氏失血过多,当场身亡;后因马某醉酒,因而被定性为酒后杀人,但还没等到法院宣判,马某就已经在拘留所中自缢。
“你怎么对这么个案子好奇啊?”我想了想,主动对夏雪平说道,“对了还有,你们最近接的案子怎么都是在j县的?”
“一口一个‘你们’,呵呵,翅膀可真是硬了!”夏雪平没抬头,翻着档案夹冷冷地对我说道。
我悻悻吸了口气,咬着牙却也不知道该回她些什么,便也没有再抱着能够跟她搭话的意愿,接着收拾着桌上的档案。结果我刚另起一页,夏雪平却开了口,一把索走了还被我捧在手里的档案散页,“拿来吧,”然后她又从抽屉里找出一根装订绳,按照散页上面打好的孔把我刚归置好的案情卷宗牢牢系紧,并对我说道:“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接连几个月在j县发生的一切命案的根源。你记得你上次跟我一起去j县的时候,在h乡遇到的那个讲了一堆怪话的老人家么?”
“就是那个说什么是我们这些‘城里头当差的‘,让他们那些信奉淫......信奉‘怪异’婚俗的农村人‘觉得自己脏’的那个老头儿,对吧?”
“就是他。”夏雪平顿了顿,说道,“他就是这个案子里那个马姓罪犯的父亲。”
“那你又把这个案子的卷宗翻了出来,是想要翻案,还是觉得它跟现在的某些案子有什么联系?”我对夏雪平问道。
夏雪平抬起了头看了看我,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叹了口气:“前不久我跟徐远又去了一次j县,就是因为这个马老先生也被人杀了。而且有两名j县警察局的领导和一家食品厂的厂长也被害了,根据鉴定课的初步推论,那三个人都死在在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