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被害前后的24小时里。”
“都怎么死的?”
“用 不同把水果刀刺穿要害部位,流血过多。现场没留下任何指纹、头发和脚印——马老先生那个不一样,他是被人用手机充电线勒死的。”
“手机充电线?......在手机充电线上也没留下指纹?”
“充电线的胶皮被烧光了。”
“还真是个老手......可是又是什么人敢杀警察喔,而且还是县警察局的领导......那你肯定发现什么了,对吧?”我又问道,“如果我没想错,我猜你肯定是觉得,这死掉的两名警察、食品厂厂长,跟这个马老爷子一定要有什么联系。”
“这我还不知道,但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要查。”夏雪平打开了眼镜盒,擦了擦镜片后又对我带着揶揄的意味问道:“呵呵,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办案的事情了?”
“这话叫你说的!好歹我也是个警察,而且我每天也是来上班的好吗?”
“你还知道自己是警察喔?你不说我真以为你早忘了,我以为你这个所谓的''''高材生''''每天就会无所事事,然后就只会关注一堆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喔。”夏雪平戴上了眼睛,拆开了一个档案袋,捧着资料读了起来,然后又摊开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记录着。
“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无奈地拿起另一摞散页,整理着上面被弯折的页脚,反驳道:“整个市局里我又不是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关注的好不啦?”
夏雪平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继续数落着我:“然后遇到点事情就跑、遇到点事情就跑,当小偷扒手的貌似遇到危急情况第一反应是准备脚底抹油的,都很少见喔。”
“哼,也不看看我是因为谁......”我低声吐槽道。
夏雪平刚写了几笔,她又说道:“你自己说说,你从九月份来市局以后到现在,有几次是认真考虑案件的调查情况的?亏你还是个警校所谓的''''高材生'''',一直以来其实我对你挺失望的......”
“嗯,我知道,跟‘某人’比起来,我可不是差远了么。”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
夏雪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再开口。
撞破床上躺在一个被窝里、打得头破血流、哭得一塌糊涂,这三个令人愤怒而羞耻的维度构造起来的令人愤怒的 画面,距离现在为止也就发生在还不到两天的时间。这个劲在我心里没过去,我估计夏雪平心里也依然不好受。我其实不想折磨她,也不想给自己再徒增烦恼,否则我也就不会跟她一起到办公室里了。
“那什么......我听说,昨天晚上后来......你去我寝室门口了?”我换了个话题问道。
“嗯,去了。”
“你还找我干什么?”我的心里也慾着气,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丝期待。
夏雪平欲言又止,眨了眨眼,死盯着手里的材料,伸手理了理发梢才说:“我去你寝室,又不是去找你的。”
夏雪平,你可真有意思,还跟我嘴硬!见她这样,我故意问道:“哦,不是去找我的哈?那如果不是去找我的,你还坐在我门口干嘛喔?”
“谁说的?——对,我想起来了,你的那两个小朋友告诉你的吧?”夏雪平斜着眼睛看着我问道,“他们那一对儿还说什么了?是不是还说我因为你哭了?”
“对。”
“哼,我可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怜。我反倒是想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小幼稚儿童是不是哭了,别因为看见一些你不应该看到的,一时想不开作出什么事来。 ”夏雪平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脸去刻薄地说道。
“我哪有什么权利想不开!”我吼了一句,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你如果真是喜欢,我无所谓。我想开了,你要是真觉得开心快乐......”
但这话,我是真不想说完整了。
“哼,要不怎么说你幼稚?居然还搞得像我 背叛你了似的......这算什么?”夏雪平咬了咬牙,继续道,“我昨天后来也是终于搞懂了:能把自己 妈妈当成女朋友似的对待,说什么长大成人之后要娶 妈妈那样的话,那都是三五岁时候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你的心理年龄也不过是3到5岁而已,我干什么要跟你一般见识。”
我把手里正在整理的材料怒气冲冲地放了下来,拍在桌面上,看着夏雪平。哪知道夏雪平早就绷着脸、微微鼓着两腮咬着牙盯着我。
这一瞬间我才终于发现,她这是故意的:我此时此刻宁可跟她保持尴尬局面不说话,也不愿意跟她吵架;而她仿佛就像是奔着跟我大吵一顿,才借口让我帮她整理材料把我到办公室里来的。
——我偏不上当!好啊,你不是说我幼稚么,那我就要跟你夏雪平较较劲,这次我还真想试试,我就不跟你吵!
于是我用嘴巴和鼻子狂抽了一口气,咽下去之后继续专心地整理着手里的材料,而且整理之后,我又装作认真阅读的样子,看了几分钟后,一抬头发现夏雪平的脸色已经有些微红,也不知是被我这样子给气的,还是为她刚才自己说的那一通话羞红了脸。
结果这一“装作认真阅读”,我还真看出来点东西。这一本整理好后的百十来页资料,是关于“秦江实业发展责任有限公司”从成立之初到现在,共十四年的资产变迁记录。而秦江实业的大老板,正是被“桴鼓鸣”宣判死刑的高澜,而且秦江实业的注册地址居然是j县而不是f市。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感兴趣的;
真正吸引我的,是在第一页上秦江实业第一年的公司债权人名单上,赫然写着这几个人的名字:段长岭,慕天择,刘国发。
前两个都是熟人,j县当年的两大财主,前者是段亦澄的父亲,后者是那个疑似被高澜买凶杀人害死的大老板,他的妻子叫陈美瑭,丈夫和儿子死后她就销声匿迹了。但是最后一个名字,实在是好陌生。
“刘国发是谁?”我问道。
“谁?”
我把秦江实业的这张债权人名单摊开放在了夏雪平面前,把那个名字指给了她看。
夏雪平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艾......''''那个谁''''跟我提到过,他下午给我抱回来的资料里有很多关于这个人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看喔。”
我只好把材料拿了回来,从夏雪平手边取了一根装订绳,把资料在桌上叩了叩好让每一页都顺得整齐,然后顺着打好的圆孔把绳串好系紧。完这一切,我又好奇地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发现这个让人觉得陌生的刘国发,最开始居然是在秦江实业持股百分之四十的大股东。持股百分之四十,而公司的行政首脑和法人居然仍是高澜,那说明这个人对高澜的信任,不是一般的生意合作伙伴之间会提供给他人的。可是这个名字只在历年的财务报表里出现了四年,然后便无影无踪了;我又特意看了一下公司的收益状况,尽管我金融知识方面挺欠缺的,但是收支状况这方面还能看得懂,前四年的时候,秦江实业一直处于不赚不亏的状况,到了差不多第七年的时候,也就是当秦江实业开始以木料和物流生意打入f市的时候x才开始回本。在这个阶段,高澜的控股比例增长了百分之二十,而段长岭和慕天择的控股各增加了百分之十。
是不是这三家把这个名叫刘国发的人的股份给瓜分了,我从这些繁杂的保报表和账目上根本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