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倘若当我打开app,把监控调到前天下午的时候,录像上出现的就是两具缠绵在一起的欲火焚身的肉体喔?那我不是自取其辱么?
我怕极了......
我真的不敢看。
于是,我默默地把手机放回了裤子口袋里,然后又点了一根烟。
呵呵,其实看和不看,对于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夏雪平已经亲口说出了“我爱上他了”这样话来;那既然夏雪平心有所属,我还能怎么样喔?呵呵......
算了,真的就当作这是另一场梦而已就好,梦醒了,也罢了。说白了,世间一切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的美好期望,不都是一场胡来的梦吗?能早点醒过来,或许反而是一种幸运。是时候放下这个不切实际的禁忌的 浪漫 幻想了,就像我先前想好的那样,等我帮她揪出桴鼓鸣的幕后策划,我就离......
——妈的!我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情,一个跟夏雪平艾立威这档子事同样让我纠结糟心的事情:
仲秋娅派人硬砸车玻璃扔给我的那30万美元现钞,我该怎么办?
——或许比起夏雪平艾立威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才是更要命的,这不是一般的违纪,这是违法,这叫受贿!在法律面前,才不会管那三十万美金是怎么落到我手里的,只会讲既定事实是,那三十万美金现在还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锁着;若是真的量刑起来,我估计我在城北监狱里被关上个 十年八年,那都算轻的——呵呵,若是等我能刑满释放,估计到时候夏雪平和艾立威的孩子都应该上小学了吧?
——而且就算我真有心有胆量受贿,放了香青苑那么大一块招牌的漏,就以我现在的本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但是仲秋娅的出价的确太诱人了,她说叶莹就是刘虹莺,而且还会直接把她送进局里,那就说明仲秋娅对于叶莹亦或是刘虹莺的事情知道得不止一点半点,说不定,还可以从她这里挖到些关于那个x先生的事情;
我倒是真想就着她告诉我的答案,直接抓了叶莹,可惜我一点证据没有。唉,真羡慕古代那种能先把人抓来再审的时候;
可我又该怎么拒绝仲秋娅喔?
她没给我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如果就这样贸贸然主动去了香青苑,她不在怎么办?她不见我怎么办?就算是见了我,包括,今晚她说她会主动派人来接我,我拒绝跟她交易,搞不好她一怒之下真可能会杀了我——在大街上就敢追着警局的车子砸玻璃、往里丢东西,看来她是真不害怕警察,至少不害怕像我这样的菜鸟;昨天丢进去三十万美金钞票,今晚要是真丢来一个炸弹怎么办... ...赵嘉霖说的没错,我还真就是没什么能耐。
而另一个令我奇怪的事情就又摆在我眼前了:那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来路?敢把徐远不放在眼里、骂起沉量才来跟骂自个孙子似的,这样的人估计在全省也没几个,并且最关键的是,她好像自认跟我外公的关系不错;但我真就没从我外婆我舅舅那里听过一点关于我外公认识这么一号人的事情。
“总共三十万美刀,知道跟你外公比起来算是九牛一毛。”
九牛一毛......
“市警察局前任副局长夏涛被杀的时候,在海外的北欧银行的那个存有一千五百万美金的私人账户,那一千五百万美金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夏雪平,你应该心知肚明吧?”——桂霜晴也曾经一口咬定,我外公真的拥有一笔巨款,但是我记得夏雪平当时的表情,并不像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我当时还以为,这是安保局在往我外公的尸骸上泼脏水,可是昨天又听到仲秋娅那么说,难不成,我外公真的有一个秘密银行账户吗?一千五百万美金,可当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徐远讹诈本地黑道的事情喔,难道也是真的?
——唉,他们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资产,其实跟我目前的处境来讲关系一点都不大;问题是在于我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然,利用此事威胁徐远,跟他说,我从一个神秘人物那知道他在讹诈受贿?还是算了吧,敢这么傻乎乎直接去搞最大的上司的,从古至今就没有能有好结局的;而且万一徐远真的收钱了另说,万一仲秋娅是在故意诓我,徐远本就清正廉洁,那我不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吗?难道找张霁隆帮忙?算了吧,这种事情我怎么说的出口:我收了人家钱了,送不回去,张总裁你得帮我?他毕竟是个黑道人物,且不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在他那成为 把柄,我是真没那个脸跟他开这个口。
得嘞,帮仲秋娅我也帮不了,但是收钱是要坐牢的,而且办不成事情是个死,拒绝收钱搞不好也是个死,我又找不着人能给我指条明路,看来这个事情,似乎真的没办法破局了。
——完了,何秋岩啊,这下可能真的完蛋了。
我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手里握着打火机,一直想着那三十万美金一直发呆,生生睁着眼睛熬到了太阳升起,我什至都忘了自己没把烟点燃,嘴里的那根烟的滤嘴贴纸,都快被我含化了。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咚”三声猛力地敲门声响起。
我立刻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谁啊......沉副局长?您怎么这么早?”
沉量才皱着眉头黑着脸,看着我叹了口气。旁边还有沉量才的两个保卫处的亲信,全都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难道他知道我收下仲秋娅现金的事情了?这是要来抓我?
“......怎么了?”我心虚地又问了沉量才一句。
“你昨晚去香青苑的时候,除了我让你点的那几个 之外,你还见过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啊。”我摇了摇头。
沉量才想了想,对我说道:“带好家伙、拿好证件跟我走吧。”
“到底怎么了?”我又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
沉量才翻着白眼,额头皱成了手风琴的风箱,收缩着嘴唇咬着下牙,像是刚吃了一只从粪堆里飞下来的苍蝇一般,狠狠叹了口气:
“昨夜凌晨三点钟左右,香青苑......唉,被人血洗了!”
“......什么?”
如果说昨晚从楼上下来,被夏雪平刺激、被赵嘉霖讽刺的时候,我的心乱成了一锅炖菜,那么现在在我听到沉量才告诉我这消息之后,我心里那锅菜,这下子彻底炖糊了。
我跟着沉量才出了寝室楼,重案二组也早已在市局大门口待命。我跟着沉量才上了一辆冲锋车,一打开门,早已坐在里面的赵嘉霖正瞪着那双睫毛弯弯的丹凤眼等着我。我一来是因为心里确实焦虑到了极致,二来在车里还有重案二组的其他两个警员以及二组组长柳毅添,他们的人向来不待见一组出身的刑警,而且沉量才这个时候也跟着上了车,两个上司级别的人物都在,所以我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香青苑,一打开大门,一阵恶臭丝毫让人没有防备地扑面而来。紧接着,就看见两具尸体倚在了大门口——正是昨晚在大门迎宾的那两个穿着汉服的姑娘。她俩早已断了气,却还睁着眼睛。已经开始发粘的棕红色血浆,依旧不断地从她俩的尸身后面往门口涌着。
所有人赶忙穿好了鞋套、戴上了口罩和白手套,才敢接着一直往里走。
里面的所有陈设已然一片狼藉,而且,血流成河,没有一处真正干净的地方,到处充斥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