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待她情深义重的小道士呢?
燕云诓骗仇枫,声称解萦被她下了蛊毒,毒发时尸体上爬满了蛊虫,死相凄惨。
仇枫崩溃到痛哭不止,接连昏厥,燕云却每天都要拿解萦的“死”来刺激他,小道士每天都要咒骂她,但他又是天生的脸皮薄,骂也不会骂,只会次次把自己骂到声沙。
如果说林声竹遭受的羞辱,是燕云在理所应当地替茹心讨情债,那仇枫的遭逢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这是解萦在作孽。
但同时,他也在“比”,如果自己在仇枫的处境任人鱼肉,而解萦当真蒙难,除了痛哭,他又能为小丫头做到哪一步?
君不封的脸色愈发难看,解萦却偏要就这一点继续深入,想要看他的难堪。
过去两年即便是她人生最想删除的两年,她也很庆幸自己交到了燕云这个朋友。燕云估计她这天晚上兽性大发,会就地办了君不封,特意亲自下手,将君不封里里外外清洗了个通透,方便她享用。为此,她还专门为她送来几种新研制的助兴秘药,方便两人成全好事。
解萦肖想着之后的春光,仍是不轻不重地蹂躏他的胸膛,男人却突然一反常态,厌烦地将她一把甩开。这天夜里他眼中时常出现的茫然消失无踪,看向她的目光里,又是她熟悉的鄙薄和憎恨了。
解萦对他的本性早就习以为常,当下也不和他客气。她提着他的脑袋连甩了他十几个巴掌,直接抱着新补好的棉被,拂袖离去。
而君不封捂着脸,咳嗽着咽下了喉头的腥甜,他黯然地铺好被褥,蜷缩在棉被里,默默等待高烧的来临。
回到卧房,解萦亦是生气。明明中途的气氛已经好转,很快就能成全好事,可最终,两人还是不欢而散。但也多亏了这一晚的冒进,她看出男人吃准了她不可能真的对他下毒手,尚在利用她的软弱,一步步蚕食她的坚持,为自己谋取更多的“主动”。
他越是这样自以为是,她就越不能惯着他。
解萦反思自己,可能还是过往待君不封太好,不管这“好”是出自有心还是无意,到底让他自然在她面前有了特权,以为一切甜头都是“理所应当”,稍有一点苗头就要蹬鼻子上脸。
解萦决心小小晾他一晾。
起床之后,解萦前去拜访几位长老。
她痛失爱侣和亲眷的消息早已在谷内传得沸沸扬扬,这次去拜访长老,解萦很快被关心她的同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不识趣的男弟子表示,就算解萦是天煞孤星,命定克夫,他也不介意她已与他人订婚的事实,愿娶她为妻。
解萦小心地应付着一茬接一茬的同门,在他们面前哀哀戚戚地演着戏,待到彻底应付完毕,把人送走,也已近黄昏,是该回家的时候。
解萦不事烹饪,家里也没余粮,这次自然拎了食盒,与不时抹泪的大娘们挥手道别,带回一盒满满当当的丰盛菜肴。
她是要晾着君不封不假,但伙食上也不准备太敷衍对方。强逼着一个爱凑热闹的人终年不见天日,已是勉强,再剥夺他为数不多的喜好,岂不是更难彻底和好?更何况,她也有心吃些好酒好菜,庆祝他的劫后余生。
这两年她四处奔走,学了不少酿酒秘方,更与他人交换陈酿,为君不封集了不少罕见的佳酿,她等着他病愈,要和他喝一个天长地久。
回到家中,解萦有条不紊地热着菜,同时为君不封熬煮解毒的汤药。
晾他晾了一个白天,想来他也饿了。
嘴上说着要晾着他,解萦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君不封的思念,眼看饭食和汤药都要等一阵才好,她一头扎进密室,想要问对方这一个白天有没有想自己。
可她看到的,只有那一小床被褥中蜷缩的影。
君不封周身滚烫,人事不知。
他又在发烧了。
与谷外背负众多疑难杂症的病人相比,君不封的身体可谓强健。他平时不生病,但每生一次病,就像闯一次鬼门关。
解萦已经很习惯他的“病”了。
最近是解毒的关键时刻,不能轻易调动药方,只能运用一些土法帮他退烧。
她把解毒汤药小口小口地喂给他,又把新拿回来的瓜果捣碎,口对口地喂,就这么衣不解带地在他身边照顾了一周。君不封病愈,身上的毒也解了七七八八。
这一次发烧,君不封并没有唤起解萦的怜悯,为他换取来一星半点的衣物,相反,在他病愈后,女孩在他面前露面的次数也少了,除了例行的给他送饭送药,她来看他的次数寥寥。
君不封倒不在意解萦的“怠慢”,他清楚这是事出有因。
解萦对他的照料从来都很尽心尽责,这次高烧,她更是不舍昼夜地守在他身边,片刻都不愿离开。可在外人看来,解萦归谷后已经不是深居简出这么简单,长时间不见踪影,让在意她的朋友很担心她的死活。他们频繁上门探望,挨个与她谈心,更有甚者还当场说媒,希望她能就此走出阴霾。
解萦默然接受了大家的好意,在他们面前戏也做得足,成功营造了一个决意出世的未亡人形象。友人们劝说得多了,渐渐发现劝不动,也就不再多费心思。
喧嚣一阵后,解萦很快迎来了比往日更萧索的清寂。
解萦求仁得仁,并不觉得眼前的日子有何凄清,旁人看她是决意守寡,实际她才刚刚迎来自己的情郎。落跑两年的君不封将长久在密室栖居,没有人的日子比她的更红火。
疲于应付接二连三造访的亲朋,解萦并不能在白日很好地抽出空来与君不封腻在一起,但夜里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目前她的时间不充裕,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突破彼此的关系,只得依照以前的法子,于深夜将他迷晕,自己安安稳稳跳到他怀里入睡,宛如平常。
这几日稍微得了些空,解萦重新开始了对君不封的开发。
依自己找到他时的愁云惨淡,只怕这人两年来还是依照年轻时最原始的方式讨生活,养尊处优的姑娘们心中可容不下这样一位肮脏落魄的流浪汉。想来,大哥的童子身又不幸往后顺延了两年。
明明年逾不惑,却依旧青涩,面对她的撩拨,反应尚比不过毛头小伙。
他熟透了的身体是无人开拓的荒原,星火即可燎原。
解萦平素与仇枫的玩乐,离不开对他的折磨。可到了君不封这里,大概心里始终藏着爱,能让她兴奋到毛孔战栗的疼痛与羞辱在他病愈后逐渐销声匿迹,这几日单是触碰他的身体已经足够欢喜。她的情感和欲求像是在不经意间一分为二,在各自的路上各行其是。只是她对他的迷恋终究占了上风,少女心思欢呼雀跃地占据了她思绪的主导权,她仍是不死心地想要盗取他的爱。
当然,得到爱与占有爱,这是毫不冲突的两件事。
她留恋君不封身上的每一处肌肤,空有一身罪孽之火无法肆虐,他是足以承载她的辽原。她依旧记得双手第一次君不封身上游移的感觉,那时她心跳如鼓,指尖泛着耀耀火花,酥酥麻麻的热流一直由指尖传递到四肢,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她也曾遇见过很多男孩,笑脸盈盈地抚摸他们年轻的身体,看他们或沉迷或羞赧的情,自己心如止水,毫无波动。
忽略掉君不封如今的阶下囚身份,唠起家常,两人仍是有说有笑,可每当自己试图亲近他,他就本能带起了重重迭迭的面具。
可偏偏,她爱惨了打碎他伪装那一瞬的快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