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好,在跟‘天网’相关的账册里,这俩老对头居然同时出现了。
”反黑为专业的赵嘉霖把南港江湖风云的故事,跟我如数家珍一般讲述着,可我却突然被另一个企业名字给吸引到:“红枫林地产”,这不是先前自杀的那个影帝郑耀祖当董事和法人代表的那家企业么?这个企业,我在郑耀祖的资料上看到过。
而根据郑耀祖自杀前他所说的那番话、我查到的资料、康维麟的口供和成山自杀之后我和白浩远所查到一些东西来看,在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猜想:那就是当初涉嫌害死罗佳蔓的这一圈人,目前看除了那个跨性别设计师陈春没啥特殊背景、练勇毅好像也单纯就是一个整容医生,剩下的三个人好像都在一条线上,这条线,就是帮着成山市长洗钱的利益链——成山父子把自己受贿得来的赃财找人变卖、然后这些会被法律定义为“不明来源资金”的钱会被交给郑耀祖这个同时担任不少企业董事和法人代表的大明星,通过他来把这些带着鸡屎的金鸡蛋洗净、擦干,再分别装到绑着自己名签的不同的篮子里去,接着这些装好了鸡蛋的篮子又会通过林梦萌和之前的温先生,被送到洪兴帮、或者说、送到南港的会党黑道手上,再通过黑道的手段把这些钱洗白,然后再通过某些其他方式,以投资、捐献、资助的形式,就像超市里的免费送鸡蛋一样,再把这些金鸡蛋送回到与成山父子有关的社会关系手中。
按这个思路去想,林梦萌宁可被洪兴带到香港“三刀六洞”,也不愿意继续留在F市,我估计她也是因为这事情——万一有人因此找上她,恐怕就不只是“三刀六洞”那么简单了,洪兴的人让她死得可能还会更痛快一些。
这档子事情也不只是我自己这么猜测,跑到国外的那些遗老遗少或者哪怕是政体改革后也不满足的反骨大亨们,在成山自杀且杨君实亲自给自己的这个门生定性为贪赃枉法然后畏罪自杀之后,“转轮教”、“七老板”那帮人也好、像魏鹏律师那样的闲散人士也好、各种什么协会联合会也好,都在自己YouTube和推特上的自媒体节目当中也说叨了这个事情。
他们说的故事,大体上也都跟我的猜想差不多,但也仅限于大体故事了,但要是听他们说的细节,我也真不知道是我喝多了还是他们喝多了。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细节往往经不起推敲,但就是能靠着跟大多数对一件事知道怎么回事的大众所产生的想法一致,才能博取到一些认同,但并不代表他们说的就是对的。
不过有意思的是,就在蔡励晟险遭刺杀之后,这帮人无论派系团伙,都像商量好的一样,把当初发的视频节目或者文字全都删了个干净;再之后,如果有人提起,他们居然全都一致地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成山通过郑耀祖和南港黑道帮忙洗钱的事情、自己也没发表过什么言论,尽管睁眼说瞎话是他们的传统艺能,但是集体失忆这一套玩得却更加新鲜,甚至为了证明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不少发誓和红党不共戴天的家伙们,居然还用称赞起杨君实清理门户,来转移他人视线。
无论如何,照现在这么看,有一定的可能,成山-郑耀祖-林梦萌这条利益链,和这本记录着天网伪装的药企资金流的这条线,很可能会交叉,甚至是重合。
事实证明成晓非、郑耀祖和林梦萌都没杀罗佳蔓,即便他们确实有犯罪行为,更何况那是个假的罗佳蔓;而罗佳蔓和康维麟之所以能把这帮人玩得团团转,就是因为她应该是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只是现在,罗佳蔓病逝了、成山自杀了、成晓非和郑耀祖早没了、林梦萌不知所踪、康维麟被人乱枪打成了蜂窝,而对于这个案子其他的事情安保局又不允许查;至于海外那帮嘴里根本没个四六,却成天把这俩数字倒过来当经念的家伙们,他们的话还不如幼儿园小孩编的故事可信,我要是能把他们说的东西当回事,我何字倒着到着写。
那么,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方面是指望不上了,想要搞清楚真相,我就只能像周荻所说的那样先把这上面大部分的内容都记在脑子里,然后再挨个一点点去查……不对!我突然想到,把成、郑、林三人玩的团团转的,除了罗佳蔓和康维麟,其实还有一个人,虽说这个人是帮着康维麟戏耍其他三个的助手,虽说这个人现在也死了,但是,他对于罗佳蔓的事情知道得实在是太多了。
——练勇毅,对,就是他。
猥琐如他,把罗佳蔓当成自己的玩具和作品的他,对康维麟的所作所为既好奇又叫醒的他,或许也可能知道这里头的一些事情。
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老婆和女儿还活着——身为丈夫的练勇毅一死,这个乐羽然就带着女儿没了消息,我没猜错的话,她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想到这,我便立刻伸手打着响指,对赵格格招呼着:“嘉霖姐,别看了。
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咱俩赶紧回市局,然后……”“啊?不看了?我这还没看完呢。
”赵嘉霖当然是一脸困惑。
“甭看了,用不着,因为我真清楚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我便把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地跟赵嘉霖说了一通,然后我站起身来整理着衣服,拿起自己的大衣穿上,并且把她的外套也递给了她:“所以我刚才想说的话都没说完:我觉着咱们俩应该赶紧回市局,正常情况下,你说的那个乐羽然应该被小陆小栾他俩接回来了,我俩与其看这些死的文字,还莫不如去问一个大活人呢;要是他俩还没把乐羽然接回来,咱们就去你说的那个分局一起接人去。
走吧!”“哎,你等等……”赵嘉霖突然又有点犹豫,“我听你说的这些东西,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但毕竟……‘他’让我俩先把这些东西背下来记住的。
你说万一咱俩有点什么遗漏,或者你的假设不成立、乐羽然根本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事情那怎么办啊?”“哎哟喂,三格格,要么我刚才咋说你就是太顺着你们家周先生了呢!他只是说,咱们俩不能把这两本档案夹带走、不能把上面的东西拍下来或者抄下来带出这里,但他又没说只让咱们俩看一遍吧?而且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后打印出来的,刚刚开会的时候,你家周先生说啥来着——这是从某个电脑的内存里恢复出来的文件。
我俩要是记不住里面的一些东西的话,肯定还能找他要来接着看。
再说了,就这上面这么老多乱七八糟的企业名字和这么一大串金额数目跟日期,这得是啥脑子才能记住、黄药师的媳妇还是钢铁侠的助手?赶紧走吧,赶上你家周先生讲话了,‘时不我待’。
”赵嘉霖点点头,也放下了档案夹,接过了她的手提包、穿上外套之后,跟我直接出了门。
刚打开门的一瞬间,我还准备回头跟门口站着的四个保卫员说话,却在我不注意的档口,赫然被赵嘉霖直接牵上手,并且拽到了她身边——好说歹说这赵格格是一人妻,还是这帮情报局保卫员的新嫂子,先前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那也是分了两个被窝,最后就算搂到了一起,却既没宽衣解带也没大庭广众,可今天这么一下,当着他们这四个保卫人员的面前就这么拉上手,这已经算是很亲密过份的举动了;这还不算结,我这突如其来被赵嘉霖一拉,一个趔趄没站好,我还把身子往她身上贴了一下,我还没缓过神,赵嘉霖已然非常做作地回头侧目笑了一下,抬起酥手在我胸口她刚才哭得晕湿的地方软绵绵地拍了一张,还娇声细雨说了两句:“哎呀,你这就站不住呀!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老实,哼!”然后又继续拉着我的手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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