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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了货运办主任,也许能帮你的忙。
”小齐又转身来安慰文景。
看她眼睛里闪着泪光,他担心她会当众抽咽起来。
她只是如同搂抱婴儿似地搂了自己的行李,呆头呆脑地坐着。
听天由命地望着车外,看外面的景物一一退去。
直到那红色夏利噗一声停在一幢六层楼跟前,齐诗心下了车,返后来替她开启车门,说声“到了”。
文景才拎了自己的行李下了车。
”小齐将文景送入楼门,返身出去上了车,就给司机指点路,忙回去打点那些宝贝诗集去了。
文景这时倒静如止水,不再害羞和紧张。
程式化地返出来对那车摆摆手后,就迂回绕到三楼六号,轻轻地扣门。
这天大清早就起来收拾行李、安顿爹娘,早饭吃得极少。
路上也没顾得吃喝。
此刻,饥饿、疲累和困倦便纷至沓来,使她的神经变得既麻木又迟钝。
楼道里炒菜的香味越发熏得她迷迷糊糊了。
海容一见是妈妈,就欢喜地叫着,张开两臂环抱了妈妈的腰。
文景蹲下身来,试图抱着容儿进屋。
但没有成功。
一是有行李的拖累,二是她今天太乏太累了。
母女相拥到客厅,文景再一次上下打量海容。
孩子比先前瘦了,下巴尖了。
两只眼睛又大又深。
衣服也空落落的、脏兮兮的,象一个看田禾的稻草人。
强烈的痛楚和辛酸又取代了刚才的平静和麻木。
文景嘴唇哆嗦了一下,硬是把眼泪吞下。
她想说妈妈能力有限,母爱有限,在妹妹身上分心太多,实在是太亏欠容儿了。
但是,她没有这样讲。
记得母亲曾一再教育她干活儿时再苦再累也不要自我怜惜;一那样就没有心劲儿了。
她希望海容有坚韧顽强的品格、独立自强的精神。
”文景抚摩着海容的头,赞赏道。
孩子的头上汗津津的,一点儿也不发烧了。
早好了。
”海容挣脱妈妈的手,在地下蹦了几蹦,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健康。
孩子的活力又注入到妈妈身上了。
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海容说着就跑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火腿肠、速冻饺子和罐头来,叫妈妈看。
“爸爸和哥哥对我可好啦。
我生病时,爸爸给我买药买好吃的,哥哥寻出跳棋陪我玩。
现在,我插了铁路小学四年级的班,跟同学们也惯熟了。
我的同桌不会写作文,还是我替她开头呢!”
赵春怀家的居室虽然不及她在矿区住的宽敞,但布局很合理。
一厅两室,外带着厨房卫生间。
而且家中装了电话,用上了煤气,就更现代化了。
只是到处都落了浮尘,就象家中没有女主人似的。
”海容说着,一会儿给妈妈找来围裙,一会儿又将一颗去了皮的花生喂到妈妈嘴里。
久别重逢,孩子快活得变成了妈妈的尾巴,绕着文景团团转。
“妈妈,”容儿突然放低了声音说,“我来了就没见过这里的妈妈,听说她跟爸爸闹意见哩。
——她怀了个娃娃,要生下来,爸爸不同意。
她就躲到乡下她娘家去生了。
”
两位至关重要的男女主人不在,省去了多少难堪!文景一身轻松。
她将白菜、土豆、大葱等蔬菜整理停当,就问女儿面粉在哪里。
她不舍得吃速冻饺子、火腿肠那些孩子们好处理的食物,又想速度快些,就准备吃最快捷的合锅面。
知道女儿在这里过得愉快,也就放心了。
她一会儿还得赶十点多的火车回西山呢。
”海容说,“柱柱婶儿说爸爸有儿有女的,人家还没块贴心的肉呢。
”海容学柱柱婶儿的方言学的惟妙惟肖的。
你小孩子家,出去别多嘴!”文景告诫女儿道。
这张圆桌还是他(她)们结婚时买下的。
睹物生情,文景眼前便出现了过去一家人围着桌子用饭的情景。
此刻她特别想见到海涵。
”海容说,“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奇怪妈妈怎幺刚问过就忘记了。
海容猴在饭桌前的凳子上嗑着瓜子儿,边看妈妈和面边打量着妈妈的脸色。
妈妈不说话了,只把那面团儿揉来揉去,看样子象想着什幺遥远的事情。
她用小手儿沾了唾沫,翻啊翻啊,翻到一篇题为“我的妈妈”的那一页,摊开在文景面前让妈妈看。
海涵写道:
我给她们排了座次,叫妈妈、b妈妈、c妈妈。
有一首歌中唱道:朋友多了路好走。
可妈妈多了并不是件好事情。
生我的妈妈总是嫌我不常去看她,说我没良心。
现在的c妈妈又嫌我和妈妈有联系,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
只有b妈妈和我没意见。
记得我小时侯不懂事,总是抢着吃妹妹的奶。
b妈妈从来不生气。
她常常把我和妹妹揽在怀里,抚摩着我们的小手,一边喂奶一边哼着歌儿。
喂完奶就教我和妹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