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净与另外两女都不对路,又肩负消解聂阳情欲的“重任”,自然与他同寝。
这样住宿聂月儿无疑百般不愿,可既不能开口求与哥哥同住,更不能叫云盼情与赵雨净换个位置,只有压住怒火独自闷闷不乐。
为了避免赶路时太过扎眼,聂阳和云盼情的兵刃都裹在布中。
不过不管再怎幺尽力作寻常打扮,聂阳眉宇间的煞气,外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依旧十分惹人注目。
此后行程终于一路坦顺,到了第四日傍晚,终于骑行进入东鳞郡地界。
河港距郡城仍有十余里,晌午午后两批客船已发,唯有先在郡城过夜。
东鳞郡也算是龙江沿岸一处名城,往来商贩渔民络绎不绝,落脚住宿极为便捷。
为了养足精神,四人选了一家较为僻静的中等客栈落脚。
女儿家再怎样不拘小节,也不可能掩杀了爱美嗜洁的天性,一旦不用赶路,次日的行程又较为宽松,便纷纷叫了热水,在房中顺次沐浴净身。
顾忌旅程疲惫,几天同寝下来聂阳也都未曾碰触赵雨净毫发,今夜稍感松弛,自然也就不想再做忍耐。
赵雨净媚骨天生,食髓知味,连日守在聂阳身畔暗自心神荡漾却未得一晌贪欢,也正自焦躁无奈。
待到夜深人静,聂阳摸出窗外巡视一圈归来,确认四下平安无事,宽衣就寝,不过抬手在她手背轻轻一抚,她便身子一颤,主动偎了上来。
旋即一场云雨,娇声燕啼、细蕊盈露,一切轻车熟路,倒也不必详提。
只是忌惮对赵雨净体力损耗太过耽误行程,聂阳并未运用九转邪功,让两人更像是寻常的情动男女,耳鬓厮磨四肢交缠,汗水淋漓度过大半春霄。
清晨醒转之后,聂月儿见了赵雨净慵懒酥软、颊映桃花的模样,登时柳眉结蹙,樱唇紧抿,狠狠地瞪了哥哥几眼,才与云盼情牵手一道,出门卖马租车去了。
本以为入港登船之前不会再有什幺岔子,聂阳才要了碗热粥,还没送到嘴边,就察觉客栈大堂中,好似有一道目光正偷偷窥探过来。
他背身不便回头,便对对面赵雨净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道:“赵姑娘,帮忙留心一下,有没有什幺不对劲。
”赵雨净人并不笨,只是隐居太久对这些江湖门道显得有些笨拙,直接便往四周张望起来,聂阳连忙提醒道:“别打草惊蛇。
”她这才醒觉,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掩饰一样的送了勺粥进嘴,不料粥皮遮住了热气,下面的浓粥极为烫口,登时害她眼泪都险些掉落下来。
这次她偷偷瞄了几眼,才吐出舌头用手扇了扇,小声道:“有个男装的姑娘坐在角落,一直偷偷摸摸的看你。
”“男装的姑娘?”难道有谁偷偷跟来了?聂阳心中先是一紧,旋即想到若是宁愿冒险跟来的,赵雨净不会不认识才对,这才微微宽心,问道,“你怎幺认出是姑娘的?”赵雨净撇了撇嘴,道:“那女人长得便不是能男装的模样,我要是这也认不出,还不如赶紧去换一副招子,免得丢人现眼。
”她又看了那边一眼,讥笑道,“你还是自己扭头看吧,那女人比我还拙,打草也惊不走的蠢蛇一条。
”聂阳侧身看去,角落方桌上,确实坐着一名男装女子。
那女子身上男装到是有模有样,束了胸,垫了腰,穿的也是宽松的青布素袍,长发束起,罩了一块文士方巾,不看颜面脖颈,勉强称得上以假乱真。
可算上发领之间这一段,便成了十足笑料。
且不说那段温润如玉的粉颈平平不见喉结,也不算那玲珑耳珠上显眼耳洞,光是那嫩唇如樱,杏目似水,睫丝若扇的明艳妩媚,也绝不是寻常男儿所有,纵然扮个伶倌,也嫌太过阴柔。
那女子端着茶杯装模作样,眼神飘忽间看到聂阳正望向自己,心中一慌,竟将手中茶杯咣啷掉在桌上,啊哟一声,溅了满身水痕。
她面色一红,含羞带怯的偏垂螓首,水亮黑眸斜飞偷瞄,恍若天生的娇柔妩媚自然而然散发开来,透着淡淡一抹风尘气息,明明一副男装打扮未施粉黛,竟硬生生靠着这股我见尤怜之姿将美貌更胜一筹的赵雨净也比了下去。
聂阳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一人,接着便转过身来,毫不掩饰的直瞪着那女子,目光炯炯隐含威慑之意。
那女子不敢久留,匆匆瞥了聂阳一眼,起身抓起一个包袱,抛下一块碎银疾步离开。
聂阳看了赵雨净一眼,低声道:“你先回房,月儿和盼情回来前不要出来,马车来了的话,你们三个先在车上等我。
”“小心有诈。
”赵雨净微微皱眉,道,“这地方你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聂阳拍了拍她的手背,沉声道:“不会有事。
我没料错的话,在找我的那人,我也正好想要找他。
”赵雨净不明所以,但也不愿多说显出关切之意,便听话的起身回房。
本身邢碎影也不会与赵雨净为难,聂阳也不太担心,摸出银子结账,便起身追了出去。
东鳞郡是龙江沿岸位及前五的河港要地,商贸繁华,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聂阳险些就失了那女子形迹。
远远只看到宽大青袍裹着苗条身段,步履匆匆依旧蛇腰微扭,聂阳微微一笑,赶了过去。
他既已知道对方在存心引他过去,也就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留意对方还有什幺手段。
果然,那女子走出一段,便忍不住侧头偷偷望上一眼,先不说她功夫好坏,表现出的这副样子,到着实配得上笨拙二字。
跟着那女子七折八拐,行至窄道陋巷之中,路边尽是些酒肆娼寮,破衣乞丐斜倚道旁,懒洋洋连碗也懒得端上一端。
聂阳左右张望一眼,更加断定,若是那人逃亡至此,选择这样一个地方等他前来,也是情理之中。
拐到死胡同中,那女子的身影消失不见。
左右看去,一边是光秃秃一道青石高墙,不知积了多久的陈年绿苔密密铺就,不要说足印,连刮痕也未见一道;另一边则是一溜矮小民房,多半是私娼居所,木门半掩也不见锁,门边阴渠全都浮着一层残红粉黛,暗香混着腐臭,合成一股异样味道,激人心脾。
聂阳往深处走了几步,敏锐耳力所及,已能听到阵阵淫声浪语。
光天化日,并不妨碍这些贫贱私娼敞开怀抱迎来送往,会光顾此处的贩夫走卒,自然也不介意屋外就是朗朗乾坤。
他望着那一扇扇小门,目光骤然停在一扇门边墙头一处极浅足印上。
他盯着看了片刻,转头望着对面石墙,微微一笑,提气上纵拔地而起,单足在那印子处一蹬,轻轻巧巧地落在半尺有余的青石墙头之上。
他没有再看那一串矮房一眼,径自跳下了这边墙内。
石墙所围,是一座库房模样的屋子,小窗开的极高,窗棂满是积灰,窗纸破败,一副萧条景象。
他凝神屏气,缓缓一步步绕过屋角,隔着单重院落,远远的铜钉大门也不知多久未开,内侧石阶也遍布一层绿苔。
聂阳眉心微皱,心道莫不是所料有误?正疑惑间,耳边听到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恰是从旁边库房之中传来。
他登时不再迟疑,反手解下背后布包,握紧剑柄,一脚踢开吱呀作响的陈旧木门,横剑胸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