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剑士先生,不是说会一直盯着我吗?”她潇洒地将钓钩甩入海中,“那么,我在哪里,做着什么,剑士先生也该很清楚才对。”
“……”
“放松警惕了呢,剑士先生。因为每天最晚睡的是我,就认为这时候我还在房间,放心地做自己的事,结果对自己也过于放心了。”
“……”罩在眼睛上的阴影重了好几层,本想亲自问个明白,就算是她不怀好意,对救命恩人也该说个谢字,结果又被她一番冷嘲热讽。
“但事实上就算我在房间也不代表没醒,有心的话照样能做剑士先生不想见到的事,然而即便再怀疑,剑士先生都不会贸然闯进来,也不会在附近逡巡——该说是在怪的地方守规矩呢,还是被耳濡目染的绅士主义呢?”
“哈?”
见他一副不想懂的样子,她也一笑置之,指了指身边的折椅:“不坐下来吗?”
“这样足够!”
“是嘛。”她也不客气,坐下另起话题,“听说‘醉’的味道也很像酒呢,但是却比世上任何一种酒都醇烈香甜,但是生活的海域却很少,因为体型的关系,也不容易用肉眼辨识,这次还多亏剑士先生呢。”
他腹诽“我可不想被当作诱饵来谢!”,余怒未消又添一怒。
“怎么?还在生气吗?”
因为被说中所以更生气了,她是专挑不中听的说吧!不行……介意就着她的道了,好好想想!为什么总是这样被她拐着弯子岔开?这其中一定瞒着什么。
“…没什么。”他朝她走近几步,靠船舱坐上甲板,“不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吧?”
“请便。”
“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她转头无奈地苦笑,“真的那么想要答案吗?”
“什么意思?”
“别怪我没阻止过你呐。”鱼线忽然绷紧,将钓竿向下拉弯,她及时抬竿,一只酒瓶从水中跃出。等等…酒、瓶?!
“是‘醉’哦,很快上钩了呢。”她将“酒瓶”从钩上取下,抛给他,“小心别再被他咬到。”
“那你还抛!”他差点冲口而出,接到后还是算了,将酒瓶状的鱼丢进水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在此之前,应该还有话要说吧。”她气定闲地放下第二钩,“早上还那~样地把人推倒在地。”
“啧!”专踩他的痛脚,“不好意思哪,我可是完全没印象了。”当然,一半是谎话,但鬼才想在这时候提那作死的事,不过…的确是该对某些事情交代清楚。
“那个…谢了。”
“什么?”
“还有什么?拉了我一把的事啊!”
“所以说,根本文不对题嘛,就刚才谈论的事情,正常不是该道歉吗?”
“我不是说了不好意思吗?!”
“是吗?我可是完全没放心上呢。”
“你·这·女·人……”不行了,被她逼得完全遏制不了恶劣情绪。
“那么作为谢礼,只要剑士先生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回答那个问题。”
“哈?条件?”
她搁下钓竿走向他,右手抵上他耳侧的舱板,脸上浮起令人忐忑的笑容:
“——吻我。”
东南风
“什…!”风向偏转,船体向北倾去,他跌了一把制住自己,混淆着花香的暖风拂面而来,令脸颊急剧升温,有什么撞上他记忆的门户企图重见天日,他无意识地咬牙抑制自己慌乱的心:“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啦,不仅是单身汉,还是个处男吗?”罗宾怡然自得地观赏他憋红的脸,拍去手上的灰,像是玩笑结束地回过身去,“所以剑士先生才这么……呃!”正想去收钓竿的右手猛然攫起,将她的视线强行拽向面前,失去平衡的女子被蛮横推上栏杆,背部遽时一痛,不及反应便趁势箍上栏杆的左手,连动一分都没有力气。从小就以天下第一剑豪为目标的索隆当真起来,即便有恶魔果实附体也难以抵挡。
“条件是你提的吧?正好我最近也觉得你越来越不把人当回事了,凭着几分阅历、几分姿色手段,就以为高人一等——告诉你一件事,没经验不代表不敢去做,永远别去挑衅男人。
”
女人比他高,此时却尽失体格的优势,被他按上椅子,俯身倾去。索隆对自己的初吻没有太大留恋,事实上在四唇相触的瞬间之前,除了剑术他对世上的大多数东西都没什么兴趣,或者说,放弃了对此的兴趣,纯粹是被异性再三挑衅,才逞这一时之快,但当他横了心夺上她颤抖的唇瓣,直觉却顿时警铃大作。
不…会吧……难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喂行行好吧……那个足足长了自己九岁的女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在红尘摸爬滚打,阅尽风月的老手了,这种事……决不可能会像她取笑自己的一样是……
顿时后悔了。不期的震惊让他的罪恶感直冲脑门。我在做什么啊……就算她挑衅在先,就算她不当回事,这种行径都是人渣所为啊!他堂堂男子汉就是这么回报救命恩人的?而且这种扰乱心绪的香又是……好像在哪……毯子……不对……就在他的脑内炸成一锅的时候,她却抬起了手将他的脸轻轻挪开,垂首说:“抱歉呢。”
他还不明白她这个词的意思就看到她带上鱼桶起身,走向转角。“发现你只是个偶然,和做出这个行为的剑士先生一样,并没有值得深究的地方。”她朝他淡然一笑,“别再被我骗过了呢。”
她的侧脸被舱板挡过,他怔立在原地,方才的怒火已荡然无存,有种失手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的不安,这种感觉随着女人逐渐消遁的脚步声更加深重,他大步跨至转角。
“妮可·罗宾!”第一次冲口而出这个名字,蓦然发觉那是有重量的,那仿佛出生之前,就有着深结的意义。他被自己突然涌起的感性愣住了。
“……”站在前方的女人却没有回头。
“对…”他张口结舌,“抱歉我刚才——”
“刚才?”
“…不…总之,对……”
“剑士先生,只是难得醉了一次而已。对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算不上是一件丢脸的事哦。”
“喂……”
“但是,有一件事你说错了。”她侧转身,“我从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更何况在年·轻·力·壮·的剑士先生面前。”脸上一掠而过的那抹嘲讽稳准地刺进索隆心窝,又锐利抽空,她笑笑撇去,“小心不要睡过晚饭的时间,今天可有一顿平时没有的大餐呢。”
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趴上尾舷看尽了一整个夕阳,晚饭的时候对着一桌美味绝伦的醉鱼宴抬不起食欲,心不宁地瞟向一个方向,罗宾看上去和平时毫无两样,饭后还主动要求帮忙收拾,哼着慢曲完全不像有什么心事,他站在门边终于耐不住,出手搭住了搬着最后一堆盘子迈下船舱的她。
“有什么事吗,剑士先生?”她停在阶上背对他。
“下午的事,如果我做什么能让你舒服点就说,我不想欠你什么。”
“这可就有趣了,本来剑士先生那么做不就是为了还我的人情吗?哪里又来的欠呢?”
“那你好好看着我啊!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唯独避着我算怎么回事?!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对我提那种要求,但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