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不要死。”
心下某处被震动,她的确,想过让这成为最后一次的。
“如果被那些人抓到,我一定会来找你,不要做傻事。”
“……为什么?明明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相信你。”
她跪下来揉搓他的头:“……谢谢你,索隆。”
她看着他离开,转身收拾完屋子,写下一张字条又转念揉弃,背起自己的行囊,举起双手走出了被追兵围起的大门。
北风
学者的那次急性中暑之后,索隆开始刻意拉开和她的距离,表面上,海上的生活仍然波澜不起,日子在他的睡眠和她的阅读中虚度得近乎奢侈,罗宾对他最近的样子似有所察,但并未过问,这让他舒了口气。
造成这种局面并不是那一夜的忘情,女人那种程度的引诱,只要他端平心态,也只是玩笑水准罢了,那天他原本是为了确认一件事而约她的,中途出了那种状况他本以为计划得暂时搁置,但结果,事态发展得如他预想的得到了证实,可接下来的事,他完全没想过怎么应对了,这样下去明知她是个隐患,他也将难以客观地看待她。
他决定放逐自己一段时间,独自整理和她的这段关系,像最初那样远远在旁观察,而罗宾的举止也变得出的安分,安分得可以一整天没有表情,也不走近任何人,偶而有意无意地瞟向他这边,他只顾闭眼装睡,错过了她意味深长的眼波。
7年前遇到她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因他绊倒在亡命途中的她,起身第一句却是关心他的伤势,及至危难中狭路相逢,她都未曾将他视作累赘流露出半点厌烦,在他自报家门后立刻称起了他的名字,他们在山林间穿梭,她的面容在日落漫山的荒草中晦暗不清,然而他清楚地记得她温暖的怀抱,被山泉冲洗后长而湿润的发丝,她亲手引导他的第一次,也将最初的允诺给了他,但当他探身试图吻她,她却伸手掩上了他的嘴,说“吻是只能给喜欢的人的”。
年幼的他不理解女性前凸后翘的曲线美,只觉得除那之外的她瘦得可怕,生怕稍一用力都可能折断,彷佛拥着一团清晨就会散去的薄雾,苍白飘渺,同时圣洁清高。她的身体在冬夜中颤抖,她的温柔任他予取予求。
他未曾对一个成年女子同时怀有如此的虔诚和爱怜,也从未曾想自己的心里,还能萌生这样的感情。他看得到她眼中的去意,也知道她不会为自己停留,但当他第二天清晨取刀而返,翻遍荒草之地,捡起她丢弃的纸团时,还是觉得这一刻来得太早了,他抵上门将自己关进屋里,属于她的残留花香覆没了他。
罗宾提灯走近主桅,他醒觉开眼。“啊啦,吵醒你了吗,剑士先生?”她将月色鱼缸悬起,坐到了他对面。黑暗浓雾的海上,被一盏孤灯晕染的彼此,在交错游曳的阴影中时隐时现。越是这种时候,越觉得置身于一艘只有他们二人的孤舟。
“又是你值夜吗……”他瞥了她一眼。
“嗳,时间飞逝呢。”她翻开手上的书。
“身体没问题了吗?”他抬手揉起眼睛,发觉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怎么了?”他被盯得搁下手。
“…病时那么乱来,现在倒来关心吗?”像是为了特意呛他这句才停下来,说完便收回了视线,在预定翻开的那一页压下了折线,“剑士先生最近很怪哦,平时早该跳起来了。”信口提起他有意回避的问题,随手划上了一笔。
“……因为的确是我想做(爱)。”罗宾笔一滑,停了手抬头满面潮红,看他转过脸,开口欲言又被打断,“罗宾。”他回过头,“可以吻你吗?”
“……欸?…说…什么呢…都已经……”
“‘吻只能给喜欢的人’吧。”
她怔住了。索隆没有给她更多时间想通,径自凑过身去,趁她没有知觉之时,探入了她的唇,她本能地呜咽一声,没料到他这么用真,却比任何一次都温柔情重,带着海风的腥咸,她动弹不能,阖目欲泣,却抖到没哭,直到他退回去抱头伏上双膝,才睁眼不知所措地瞪着。
“…别看我。”就像做的是如此不能见天日之事,饱含着痛苦和卑微的感情。
她回过半段意识,僵硬地移开脸,起身提灯:“我去瞭望一下,剑士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等到耳边再不闻她的脚步声,他才抬眼越过手臂,捡起她忘在甲板上的书,手一滑掀开其中一页,见到那与七年前如出一辙的笔迹,他登时垮了。
——索隆在我熊口睡着了。这是他第二次抱我,在廉价的爱情旅馆。我太疲惫,只是偷偷吻了他卸去防备的睡颜。
是她的航海日志。折起的那页上草草勾着他的轮廓,他唰地翻回第一页,却只到三年前的记录而已。
那座空屋很久前就被推倒,她送他的刀也在征途中两断,她的字迹在海风和汗水中腐蚀殆尽,他扔下日记埋起头来,遍寻不到他们相遇过的证据。去而复返的罗宾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退回暗中一直等到他看完,当作他已经睡着地轻声过去捡起本子,悄然离开了船头。他没有拦她。
或许是想被她认真看待,觉得现在还不急于一时,命运弄人,却再次将他们拴到一起,做了一对貌合离却风雨同舟的旅伴,这关系已经无法轻易断绝了吧,可他却料不到下一个日出之后,真相就将浮出海面,彻底倾覆至今为止的平衡。
LongrgLonnd,猝然现身的颀长男子,竟令她惊惧到无法站立。
海军总部仅只三名的大将之一,冰冻果实能力者,以一副懒散的样子,出口要他们死在这里,原因是一度放过的妮可·罗宾令他倍感危机,说他们必将后悔收留她的决定,并在激她冲动出手之后,冻草为刀。
索隆第一个扛上了他的攻击,但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维护了全员的路飞和她一样全身冻结地被抬上船,当乔巴宣布两人脱离生命危险时,他却再也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放下心来。
那一夜他背坐在她床边睁着眼睛到天亮,第二天清晨她翻身被他毛糙的草绿头发扎醒,惊觉道:“索…剑士……先生?”
“……”
她坐起来,确定他没有睡:“为什么坐在这里?”
“罗宾。”
“…诶……”
“你究竟瞒着我什么?这之后还有多少追杀你的人?”
她陡然一僵。
“你要是信不过我,大可以继续装傻,但路飞对你是不同的吧——即使跟我上了床,你都不会同他那样坦然相称,说实话我并不在意。可如今就是你仰赖的那个船长,为你和青雉单挑差点送命,你要无所谓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上这艘船的都是傻子,不管你的敌人是谁都会为你拼尽全力,所以,我想不通的只有你隐瞒下去的原因。”
“……你把他们当做过同伴吗?我曾被你,视作过一个男人吗?”
西风
索隆站起来,转身直视罗宾激荡的目光,看着它急速堕入深海。“……说了,又怎么样?路飞就不会为我出头,大家就不会因此操心了吗?登上这艘船或许是缘分让我们聚首,但是……索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剑豪,我想找到历史本文的真相,只是恰好同路才一起航海。”
“同路人……”他沉下头突然感到无比可笑,一甩手,“那么写下那种日记丢在我面前,就是为了躲一边看我笑话吗?!因为一个人旅行太无趣,你就想玩弄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