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的水盈盈的眼四下张望,犊羊般纯白懵懂的脸上浮现了慌张的神色。
白苏隐在暗色中,摩挲着手指,如最老练的猎人般看着她的小家伙变得愈发不安。
这才施施然地站起身来,朝小家伙招了招手。
陈念惜找白苏都快找哭了,每每和那些眼睛里浮现出暗色的人对视,她感到害怕和孤立无援,几乎是狼狈地移开视线。
最后她终于看到白苏,连忙小跑着奔向对方。
“过来坐。”
白苏眉眼间堆着秾秾的笑意,站起身把陈念惜抱了个满怀,随后马上分开,亲昵地拉着陈念惜坐在自己身边。
热情又不会让人感觉到被冒犯,反而会让人觉得这就是她的相处模式,坦诚而热烈。
陈念惜浑身紧绷着,这会儿见着了唯一的熟人,心里一下就踏实了,面对白苏的亲密举动,她看到白苏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外套脱了和包包一起放在靠里的座位上,衬衫的扣子解了两粒,袖口挽起至手肘,长卷发披散在肩头,看起来随性又浪漫。
“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喝酒啊,周叔叔他....”
陈念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别提他。”
“老男人没什么好的。”
陈念惜立刻噤声,小鹌鹑一般缩在自己的卫衣里。
白苏仰头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半杯酒,她喝得快,来不及咽下的淡金色液体从唇角滑落,慢吞吞地舔过她修长的颈,薄薄的肌肤下是吞咽时会上下滚动的喉管。
挑逗着暗色,看起来色气极了。
陈念惜的目光像是被钉死在了她颈上,一眨不眨地看着。
将空掉的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长长的耳坠随着她幅度大的肢体动作在修长的脖颈间用力甩动着,被头发缠住了,就像被蛛网困住的蝶。
(十六)
“会喝酒吗?”
白苏很是潇洒不羁地用手背抹去唇边的残酒,歪着头朝她笑。
陈念惜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逗得白苏直笑出声来。
白苏轻车熟路地朝侍应招手,招呼人来让陈念惜点了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她则继续倒酒继续喝。
桌上已经放着一只空酒瓶了,陈念惜抠着躲在袖子里的手,忧虑地问道。
“今天是心情不好吗?”
“怎么说?”
浓烈炙热得像红玫瑰一般的女人倚靠在沙发上,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把缱绻的羽扇。
她像雾一般叫人捉摸不透,陈念惜生出一股想往她脸上吹一下气,似乎这样就能将遮挡她的重重白雾吹开。
“不然为什么出来喝酒呢。”
“是啊,不过你来我心情就好了,所以现在是因为高兴才喝的酒。”
白苏去够了一个什么东西,身形不稳,歪倒在了陈念惜身上,她身上的香味再次从陈念惜鼻尖飘过,是熟悉的香,是她送她的那只香。
软软的胸脯压在她手臂上,陈念惜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美好的柔软的触感,只听见白苏慵懒含糊的声音传来。
“抱歉,帮我把那包纸拿给我一下好不好。”
白苏边说边撑着沙发坐直了起来,还笑着跟陈念惜说抱歉的话。
“没事....”
陈念惜立刻伸长了胳膊去够来那包纸给白苏,这时候侍应也把她的饮品拿来了,她捧着漂亮杯子小口啜饮着,余光却始终落在白苏身上,脑子里不断揣摩着白苏所说的那些话中的深意。
两人聊着天,虽然大都是白苏问,陈念惜答。
到后面,白苏明显喝得有些多了,词不达意,歪歪倒倒。
香软胴体扑上来的时候陈念惜整个都是懵的,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扶住白苏,免得她滚下地。
“欸!”
她这一张口,白苏的舌像蛇一般灵巧地滑了进来,快速舔过上颚,带来阵阵酥麻。
大脑被填满,胀胀热热的,陈念惜扣住了白苏的肩膀,想将她推开,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白苏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而且越抱她越紧。
随后是唇舌极致的厮磨,纠缠,陈念惜倒在沙发的卡座上,手肘支撑着上半身,脸憋得通红,被迫承受一个来自女性的,充满了酒气的湿吻。
这个吻来得又快又急,吻完之后白苏就倒在了她身上,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陈念惜先是浑身僵硬着一动不敢动,随后才慢慢地将白苏扶起,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她止不住地回忆刚才那个舌吻,一想脸就热,但内心是抑制不住的心动。
不难受的,虽然呼吸有些不过来,但因为有濒临窒息的紧迫感,身体深处的燥热也被逼了出来,这对于陈念惜来说是全新的体验。
跟周笙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他每次都只会蜻蜓点水地吻她,没有更多的深入了,手更不会像室友所描述的男人那样,会乱摸。
周笙的原意是陈念惜太美好了,他不愿意破坏她的这份纯真。
陈念惜先前从未谈过恋爱,她所理解的校园恋爱停留在过去的柏拉图恋爱,因此她把周笙的行为理解成对她的珍惜珍重。
但是今晚......
她复杂地看着白苏的侧脸,伸手抚摸着被用力吮吸过的还在发烫的嘴唇,口腔里还残留着醉人的酒气。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在白苏吻她的时候,有过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十七)
在12月初陈念惜搬到周家住的这几个月时间里,白苏经常约她出来,举止得体,像大姐姐一样照顾她,对醉酒那晚的事情像是遗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念惜心想白苏那晚真的醉得太厉害了,发了些”酒疯”,自己要是突然提出来,两人都尴尬,倒不如自己也当那件事情没发生过就是了。
她这样想时,心里的负担就轻了许多。
但她在与白苏的相处中也没有感到有多轻松,对方的每一次亲近性举动都会让她心跳加速,心慌意乱,痛苦又欢愉。
周笙明年六月份毕业,忙到飞起,就连周末都要待在实验室里处理数据,两人可以相处的机会少得可怜。
倒是白苏常常约她出来,两个关系也愈发亲近,聊了许多私密的话题。
有一次陈念惜点了个冰淇淋,她看白苏一直盯着,于是将冰激凌推过去。
“吃吗?”
白苏嘟囔着说”会胖”,但眼睛却是离不开那雪白的冰淇淋尖尖,最后还是咬掉了雪白的冰淇淋尖尖。
陈念惜感觉她咬掉的不是冰淇淋尖尖,而是她的心尖。
白苏是裹着蜜糖外衣的砒霜,陈念惜明知她神秘又危险,但还是不小心沉溺在了她的温柔乡里。
明明周笙才是她的男友,但是有些话她更愿意跟白苏说,同为女性的白苏总是会更温柔也更体贴。
十一月份的某个晚上,周笙导师所带的小组似乎取得了某些突破性的进展,跟导师恭恭敬敬吃过饭后,组里五六个处得好的又聚在一起吃烧烤。
外套一脱,啤酒一上,就连开啤酒时飞溅出的泡沫都能引起一阵哄笑,一贯威严的导师不在,大家都放开了些。
吃到一半博非要让周笙把女朋友叫来,理由很是贴心。
“阿笙一个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