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张开手臂,轻唤,“糯糯。”
夜风翦翦。
水眸漾了光,蒙上一层雾汽。舟若行不争气地红了眼圈。眼角微垂,想努力压抑情绪,却搅得泪意更加澎湃。
她亦大张双臂,猛然扑进他怀里。
紧紧相拥。
舟若行下巴垫在他肩膀,南天远枕在她颈窝。
她知道,这是他们的约定。
自从结婚,两人就约定,每天出门前和下班后回家见面,先拥抱一分钟。
有效稳定感情,防止无理取闹和没有意义的争吵。
六十秒太快,舟若行不舍。南天远在她耳边道,“我来了,什么都不要怕。”
“好。”
她轻轻又向他怀里靠了靠。再来一分钟。
从浴室出来,舟若行用干毛巾擦头发,站在冰箱前准备找点冰水喝。
拉开冰箱门,清冷的空气和弱黄的光都扑在她脸上。
“姐。”
正聚精会神`l`t`xs`fb.c`o`m溜号,冷不防被叫到,舟若行把毛巾套在头上,不耐烦侧首,“干嘛?”
“刚楼下抱你那个男生,是不是之前和你打电话那个?”!
她回身倚在冰箱上,可乐铝罐握在手心,瓶身布满细密的水汽。
“南什么……你还说未来是我姐夫。”
舟若行单勾起一侧唇角,所以呢?
“我请斐然姐姐看电影,她又拒绝我了。你跟她讲讲去。”
舟笙歌一脸试探和期盼,眼睛放光等她回答。舟若行故意慢条斯理,一只手拉起铝环,气体噗嗤冒出,带了棕褐色泡泡。
嘴唇兜上去接住外溢的液体,押下一大口,舟若行说,“你和她的事,自己解决,我不插手。”
“那我就和爸妈讲你谈恋爱。”
“臭小子!”
舟若行扬起手,舟笙歌抱头鼠窜,“还告诉他们你脖子上那红印根本不是蚊子包。”
“威胁我?”
舟笙歌逃到桌子另一侧,舟若行过来两步,他就反方向躲两步,“不敢不敢。姐,你就为你弟弟我的幸福稍微谋福利。”
“小屁孩懂什么,好好学习!”
“你们不也是小屁孩!”
“大人的事轮不着你管!”
“切!”舟笙歌冲卧室喊,“妈,我姐她呜呜……”舟若行跳上桌子,一招封喉,从后面揽住他脖子捂上嘴。
“吵什么!”罗烿烿耳边举着电话出来,看着一个跪在桌上,一个半仰躺在桌角的一双儿女,小声呵斥。然后放开罩在话筒外的手,走回房间,礼貌道,“处长,不好意思,您继续说。”
舟笙歌趁机逃脱。
舟若行爬下桌子,边喝可乐擦头发,边说,“我和他是认真的,能走到最后。”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和斐然姐姐走不到最后?”舟笙歌一脸真诚问她。
刚想讥笑几句,舟若行止住了。她仰头又喝下一口,碳酸在胃底泛起小泡泡,连带她的心也感慨万千。
“知道了,我问问去。”
舟笙歌马上一脸兴奋,就差屁股后面安个尾巴摇起来。
“下不为例!”她还是要搓搓他。
“仅此一次!”他举起两根手指,郑重发誓。
给玄斐然打完电话,看铺满课桌的试卷参考书习题,舟若行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如若说前几个月她稍微还能压下心中的疑惑与烦闷,在这个空间努力挣扎自救,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想再紧绷了。
南天远也穿越来了,她不是孤军奋战了。
与他认识前前后后快十年,又做了夫妻。她的印象中,两人没有轰轰烈烈,分分合合,拉拉扯扯,一切都是细水长流水到渠成。她从未谈过恋爱,南天远对她事无巨细的好,她觉着舒服,就照单全收。
然而直至今日,她才发现,分开这几个月,很想他。没有他在身边,已经不习惯。
闭合电路里,导体在磁场里静止,一切都相安无事。
但当导体切割磁感线运动,就会产生电流。
舟若行打开笔电,登上云盘,将那两段录音又整理一遍。
南天远正在看文言文阅读。作为曾经的理化实验班学生,找回解题感觉不难,但是需要背诵的文科知识,他就要费点时间了。
压在书下的手机擦着桌子震动,滑到了桌边。
大手接住,划开解锁。
舟若行发来一个链接: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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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难改变
午休时分,南天远把舟若行拉到琴房,门落锁。
她不由后退两步,虽然但是,昨天也真是惹到饿狼了,怕了怕了。
他将她一把拉到怀里,她去掰握在手臂上的指根。
“这里隔音不错。”
她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慌,南天远继续逗她,“所以想干什么都可以。”
“昨天……还疼。”越说声越小,粉颈低垂。
他笑,手指勾上她的,“又想了?”
不是么?舟若行躲闪又难耐,抬眼望他。
他长臂将她揽在胸前,揉捏肉嘟嘟的耳垂,“是说事情的好地方。”
又中圈套!她娇嗔,啧了一声。
南天远双手握住她的,让两人面对面,正色道,“那两段录音怎么来的?”
舟若行从岑子衿的糖果叔叔开始,娓娓道来。
“这么危险!”南天远蹙眉,“以后不要这样。”
“我不
是什么都不会。”舟若行也认真回望他,“虽看轻输赢,但属于我的,不会轻易放弃。这是一个能够揭开谜底的捷径,我阴差阳错来到了过去,那就将错就错,一探究竟。”
南天远重新认识了一遍他的妻子。或许,在未来,他没有全方位认识舟若行。
很心细,很勇敢。
低沉叹气,他双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心有余悸,“不想你置身旋涡当中。”
“你对季骞了解多少?”她想凑出完整拼图。
“也不多。”南天远把为数不多的交集和残存的关于季骞的记忆讲给她。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南天远拿出手机,习惯性要打给成铎,却停下。后来,成铎在公共安全系统有熟人,关于成孝先的案件,也出了一臂之力。
他在听闻季骞更改身份后,第一个想法就是,通过公安系统检索李放的出入境记录。
但是不妥。
且不说如今的成铎只是一介高中生,拖着私生子的名分苟且,芝麻大的官都不认识,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能扳倒季骞。
为什么,就差这一环。
未来是,过去也是。
南天远点燃烟,背过身深吸两口冷静脑子,然后掐灭。他知道舟若行不太喜欢烟味。
她朝那半支烟歪了歪头,“心里发闷,就抽吧。”
他干脆把烟都扔到垃圾桶里,拉她起身,“我们去梧桐区的那个洋房看看。”
刚要推门而出,南天远又问,“还疼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