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乡下的规矩简单粗野,童养媳虽未及笄,但既然被买来,自是早晚要行夫妻之礼的。
陈六年方十六,血气方刚,起初还羞羞答答,不敢轻举妄动。
可挨着阿瑶纤细温软的身体一同入睡,少年人的本能,终究压抑不住。
夜深人静,陈六悄悄地侧过身子,试图抱住阿瑶,动作笨拙又急切。
阿瑶一开始并不懂,只觉得胸口闷热,呼吸紊乱,条件反射般地一挣,竟是轻轻一扭,便把比她高出一头的陈六直接给挣脱了出去。
陈六跌跌撞撞地撞在炕头上,闷哼一声,心头又羞又气,额角沁出了冷汗。
再试几次,不论是强行压住,还是从后抱住,阿瑶总能像条滑不留手的小蛇般一挣脱,还顺手一推,推得他双臂发麻,胸口发闷。
陈六越是急切,心头越是发痒,越是按捺不住,可每每到关键时刻,便如同撞在一堵绵中带刚、柔中藏劲的无形壁障上,半点施展不开。
他瞪着炕角那道纤细的身影,呼吸粗重,心里痒得快要发疯,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黑暗中翻来覆去,烦躁难安。
阿瑶却似乎浑然不觉,只是每次挣脱后,静静地缩在一角,抱着被子,呼吸平稳得出奇,宛若一只沉睡的小兽,警觉而冷静。
陈六心里直打鼓,小声咕哝着:“娘咧……这小丫头到底练过啥功夫啊……”
屋里炕火温暖,却无法安抚一个少年压抑汹涌的心潮。
阿瑶静静地蜷缩在炕角,薄薄的粗布被子裹着瘦小的身体,鼻尖嗅着屋中混杂的味道,只觉心头发闷。
她从小长在绣春楼,习惯了香粉盈鼻、熏香袅绕的环境,如今这粗粝的乡间气息,令人作呕。
但她只是轻轻咬了咬唇,强忍着那股不适感,像一只沉默的小兽,悄无声息地蜷缩着,从不发出半点怨言。
这就是阿瑶的倔强——哪怕身处污泥,也绝不流露软弱。
然而,在这逼仄的屋子里,她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幽香,却成了另一种致命的折磨。
那香气并非脂粉脂腻之味,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体香,轻柔、温润,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摄魂气息。
弥漫在炕头之上,如无形的细丝,勾得人心神浮动。
陈六早已被这股香气熏得心猿意马。
少年血气方刚,本就难以自持,如今鼻端缠绕着那若有似无的甜香,只觉得喉头发痒,浑身燥热。
黑暗中,他悄悄地挪动身体,目光贼兮兮地盯着炕角裹着小被子的阿瑶,心中痒得快要炸开。
阿瑶细瘦的脚裸从粗布被角下微微露出一截。
她的脚小巧而玲珑,肌肤白净细腻,仿佛不该属于这个粗鄙的乡村。
哪怕是在这烟熏火燎、泥土弥漫的小屋里,那双脚依旧像是被上天格外眷顾过一般,纤弱、干净,骨骼纤细玲珑,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像一枚枚白瓷小贝壳。
而更致命的是,阿瑶身上若有若无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温软、绵长,如晨雾中微熏的花气,裹挟着炕头的暖气,缠绕在陈六的鼻息之间,让他心头躁得发烫。
他喉咙微微滚动,视线死死盯着那从被角中滑出来的一截雪白小脚,脑子里一片混沌。
少年人的血气翻涌,理智早已被抛在脑后。
他咽了咽口水,心中怦怦直跳,心道:“摸一摸,摸一摸……小脚丫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打算去摸一摸那只藏在被角里、白白嫩嫩的小脚丫。
然而,下一瞬——
陈六屏住呼吸,悄悄地伸出手,手心微微发汗,指尖几乎触到那软嫩的足背。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擦到那片温润之际——
“砰!”
阿瑶猛地一脚踹出,干脆利落,毫无半分犹豫。
陈六连反应都来不及,被这一脚踹得直接飞了出去,狠狠撞在炕头,闷哼一声,抱着胳膊哀哼不止。
他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翻滚一边低声咒骂,摸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
而阿瑶仍旧静静地缩在一角,小小的身子在被子里窝成一团,呼吸平稳,眼睛半睁不睁,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冷冷地守着自己的孤独与警惕。
陈六坐在炕角,满脸尴尬,心中又是羞愤又是无奈。
明明年纪比她大,按理说力气也应该比她足,可每次靠近,就会被揣回,根本沾不到半点便宜。
他抱着被踹疼的膝盖,嘀咕着:“娘咧,这小丫头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力气比牛还大,还带一身香味,勾死人不偿命!”
“嗷……”他低声嚎了一嗓子,抱着胳膊直打滚。
阿瑶仍旧抱着被子,眉也不皱一下,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重新安静下来。
他委屈地嘟囔着,又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躺回自己那一角,抱着破被子,满腹郁闷地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眠。
屋外寒风卷起夜色,吹得纸糊窗户沙沙作响。炕上,一小一大的身影,相隔不过数尺,却似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
这一夜,陈六抱着一肚子火气,在阿瑶的香气与踹击中,度过了一个又羞又痛的长夜。
第二天一早,陈六一瘸一拐地下了炕,揉着腰腿,脸色疲惫得像熬了一夜的鸡汤渣。
陈皮匠正蹲在院子里擦马鞍,一看见他那副蔫蔫的模样,便笑着骂道:“你小子这是咋啦?头一晚就被媳妇整废了啊?”
陈六咧咧嘴,低声道:“爹,那姑娘……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陈皮匠头也不抬,一边抹着牛皮,一边随口问。
“她……她也太香了吧。”陈六蹲下去,压着嗓子说,“不是那种胭脂水粉的香,是那种……从身上发出来的,淡淡的,软乎乎的,一闻就直往心头钻。你说,这姑娘胳膊细、腿细,摸着软得像豆腐,可力气比我还大,我真想不明白……这种人,咱家也买得着?”
陈皮匠这才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
“你爹我可花了大价钱,五十两银子,捡漏了。这年头拐子多,不问来历,那姑娘模样又俊,哪怕是仙女下凡,来了咱家,就是你的人了。”
“过几天我去村里一趟,给她在李里正那边报个户口,名册一填,她就是你老婆,跑都跑不了。”他边说边咂着嘴,“可话说回来——你昨晚不是跟她睡一炕了吗?你小子怎么的?连摸都没摸上?”
陈六顿时涨红了脸:“不是啊……她不让我上啊……”
“哼,乡下姑娘都这样,刚来不熟,矜持呗。”陈皮匠嗤了一声,拿破布擦了擦手,“你别总精虫上脑,等她过几天认熟了,自然就让你摸了。”
“不是那回事……”陈六低着头,声音里透着委屈,“她太香了,我……我忍不住啊。可我一碰她,她就一脚踹过来,把我踹炕角去了,我都被踹青了三块……我昨晚只能自己来了,射了好多次,今天腿都软了……”
陈皮匠“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又咂了咂嘴,沉吟了一会儿,脸上也露出一丝奇异的神情。
“啧……”他摸了摸下巴,“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有点怪。这丫头身上香得跟不点香一样,一身气还透得冷,那脚下功夫也不一般。我寻思着,咱不会真买了个……仙女下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