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惊讶,虽然她在画廊待的时候不短,但见识的多是有点薄产的,不会拉下面子来讲价,倒是有手
紧又想送礼的
来这里,但看徐律师这样,完全不像啊……
“徐律师之前帮过沁姐姐,便宜点当然是可以,只是每一行都是有规矩的,总不好平白让沁姐姐的画价掉一个档……”
就在秦安梅斟酌着应答时,赵辞沁下了楼,微微一笑:“便宜的尾款徐律师想用什么来补?”
徐醒看向她,还挺坦然的,“以后赵小姐有要求随叫随到,这样如何?”
“……”这话近乎暧昧了,不过秦安梅没往那方面想,但她要是再听不出来他们在开玩笑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她嘀咕着,“原来徐律师不是来买画的啊。”
这时她听见徐醒说:“是买画,也是来借你们老板的。”
秦安梅猝然一愣。
“借、借什么?”
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徐醒会这么回答,一张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仿佛完全认错了那般。
赵辞沁看秦安梅被逗得圆眼睁大,不忍心看徐醒平正经的形象轰然崩塌,主动跟她介绍:“我们现在在一起,他找来我呢。”
这句话信息量更大,不过秦安梅好歹反应过来了,控诉道:“……沁姐姐你也不早说!”然后脚底抹油彻底跑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赵辞沁走向徐醒:“你今天怎么有空?”
她视线微微一顿,才发现他今天似乎格外开心,虽然神还是十分克制的,双眸里却闪动着微光。
徐醒唇角短暂上扬了几分:“带你去个地方。”
包上那幅画、一分不差地抹了零,画廊老板就这么被堂而皇之地借走了……去布置远在两条街之外的律所。
新开的私律所和画廊不同,完全仿西洋式,虽然都是上下两
层,但空间要更大一些,一楼是茶室、接待室,二楼除了办公场所以外,还多了一间画室。这是采光最好的那一间,墙边立着原木书架子,还周到地放了一张摇摇椅。
“以后你想见我就能随时过来了,”徐醒拉着赵辞沁进去走到桌边,见她目光凝视着摇摇椅,笑道,“现在躺可能还没那么舒服,等冬天到了就铺上袄子或者软垫,午间休憩的时候正合适。”
“你最近就是……”
徐醒在她微愣的目光下缓缓勾起唇角,继续道:“画具我备了些,都是你用过的,我特意让铺子伙计找的,其余我不知你用得趁不趁手,就没有多挑……”
突然他目光一凝,只见收拾整齐的桌面上多出白色的一角。
那是一封信。
徐醒神色如常,不动声色地背过身,将信纸往里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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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殷勤
一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
,赵辞沁一时没反应,只仰起脸看他。
“不喜欢?”徐醒问。
“……”
虽然徐醒一直以来都是温柔体贴的,似乎为她做什么都不奇怪,但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感受,赵辞沁笑起来,“喜欢。”
然后她就着这赧然的笑意在他侧脸亲了亲,脚步微快地向外走去,那是一种轻快的满足,“我去你办公室看一看。”
眼见她身影消失在眼前,徐醒转过身,快速拆开信封。
和过往两年不一样,信封表面不再贴着英国邮票,信纸上却不再是大段落仇恨的咒骂,只有两行字:
[你太太真美。]
[可惜美好的事物总是不长久。]
徐醒只感觉有什么哗然涌上喉间,连血都为之颤栗。
他闭了闭眼,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映在他清晰冷静的侧脸上。
其实早在意料之中,那个迟早有一天会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再只有他。
这时赵辞沁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徐醒,你不过来吗?”
“来了。”徐醒睁开眼,吸一
气,把手里的信纸揉成团,经过门
时扔进木制垃圾篓里。
办公室里,赵辞沁光着脚踩上椅子,正比划着看这幅画要挂在哪里比较合适,突然一道力道从背后环上她的腰,熟悉的气息将她动作定格在原地。
被手臂搂住相贴的皮肤触电般地发麻起来,她问:“怎么
了?”
“以后不要一个回家了。”徐醒道。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空气有一瞬安静下来。
赵辞沁回过,只见他俊朗的脸上浮起柔和的笑意,徐醒眼睫微微下垂,语气平和而自然:“刚搬了律所,总得给我一个献殷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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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铺陈在青石板路上,天气逐渐转热,码上不少搬运工都直接光着膀子,这一带小店多,通常一角钱就能让工
吃顿饱饭,唯有一家西州宴门匾看着清贵,普通
连在门
张望都不敢。
宴云荐的出现总是让侧目,没办法,他是青山会的少东家,哪怕很多
都觉得他太过年轻稚
而挑不起大梁,却总是忍不住投以注视。只见他身边跟着两个随从,在西州宴服务生指引下推门走进二楼的包厢。
“姐?”一进门,本来一直抿着嘴唇、强行绷住面孔的宴云荐看到客座的大惊失色,“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家?爹知道这回事吗?”
宴云音没与他寒暄,而是放下茶杯,扬起嘴唇,道:“让他们出去。”
宴云荐说:“程辉夏海都听我的话。”
即便如此,他还是摆了个手势让两出去。这是他们大哥去世之后父亲立下的规矩,无论走到哪里,宴云荐身边必须跟着
,青山会绝不能再失去一名少东家。
他还在失神中,突然就听宴云音道:“你现在有多少手?”
宴云荐一怔,他这才抬起打量她。
在西洋留学了两年,宴云音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跟时下子绑着粗辫或是剪成短发不同,长卷发肆意披在肩
。不过宴云荐隐隐觉得她除了外表以外还有什么变了,但又说不上来,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带着他到处撒野的少
。
“临时调动的话一两百还是拿得出的,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家看看父亲,我之前给你写信说过,父亲他的身体……”
“好了不用与我说这些,”宴云音打断了他,“给我安排二十个手就行。”
她看着宴云荐为难的神色,倏地一笑,“怎么,不行?”
“也不是。”
宴云荐迟疑着,还是说:“姐你要这些什么?醒哥说过,现在局势不明,多双眼睛盯着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宴云音冷冷道:“醒哥?你叫得倒亲热,你别忘了,他是差点成为你姐夫的,也是让我颜面扫地的
,没有他
,我也不会独自在外漂泊两年。”
这是两个见面伊始就刻意回避的话题,当初宴云荐眼睁睁看着阿姐在父亲的勒令下离开,却无能为力,内心不是没有愧疚的。
气氛陷一
诡异的安静。
还是宴云音先开了,她手指敲着桌面,似乎把身上的冷意褪去了,眉眼间全是纯粹的快意,又成为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阿姐,“放心吧,我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