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全是她在场上的笑容。
她笑得那么自然,眼角弯得像新月,说话的样子,像在跟对方分享什么只有他们懂的暗号。
他突然说不清,那到底是她的随,还是他自己的妄想。
沈宴咬紧牙,试图压住胸那团闷火,可喉咙还是烫得发紧。
沈卿撇撇嘴,假装没听出他的冷淡,转身溜进厨房,拿了瓶冰水,瓶身凉得她掌心一缩。
她用指尖敲了敲瓶盖,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在敲开什么。
她靠着流理台仰喝水,水珠从嘴角滑下,沿着脖
子一路落到锁骨,最后没领
。
她慢悠悠地抹去水痕,余光掠过客厅的沈宴,声音带了点撒娇似的黏意:
“哥,你今天是不是心不好?跟我说说呗,别闷着啊。”
沈宴手上的笔记滑了一下,差点掉下去。他把书稳住,没抬,声音闷得像堵在胸
:
“没什么,别多想。”
他站起身,弯腰去收茶几上的东西,却不小心碰倒一支笔,笔滚到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天色渐暗,街灯亮起,光从玻璃窗泼进来,在地板和墙角铺上一层斑驳的亮影,客厅变得静默又空旷。
沈卿放下水瓶,随手抽起一本杂志,啪地翻了两页,纸页的声音在静下来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她斜眼瞄了他一下,语气含着笑意:
“哥,你这笔记翻半天了,到底看进去没有?还是在想别的事?”
沈宴没说话,喉微动。
他低翻着笔记,动作像机械地重复,但手指却在书角轻轻捻动,像在搅着一池静水,心烦意
。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也不去想白天的事,但她的声音、她的笑容,还有陆泽那副欠揍的表,就像卡在脑子里的砂砾,甩不掉,磨得烦躁。
墙上的时钟一下一下响着,仿佛在提醒他时间在走,什么也没改变。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嗡鸣从远处传来。
客厅的灯倏地熄灭,窗外的路灯也跟着暗下去,屋内陷一片昏沉,只剩远处车灯的微光断续扫过地板。
沈卿手里的杂志滑落,发出闷响。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哥?!”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带着少的惊慌,却像一粒火星,擦过沈宴的心,瞬间炸开火花。
她站起身,脚尖撞上茶几角,疼得她轻吸一气。
她揉着脚,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哥,我看不到,你在哪?”
沈宴心一
。
他放下笔记本,朝她的方向走去,脚步在木地板上响起吱嘎声,像在划黑暗。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夜,能模糊看到她的廓,站在茶几边,手扶着桌角。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急切:“卿卿,别动,我过去找你。”
语气紧绷,像怕她跌倒,更像是怕她从他手中溜走。
沈卿听着他的脚步声,心跳如擂鼓。
黑暗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两困在无处可逃的空
间里。
她的声音、她的动作,每一下都像在撬开沈宴心里的锁。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了下来,却格外认真:“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顿了顿,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气,声音轻得像呢喃在耳边:“我喜欢你……不是妹妹的那种喜欢。”
沈宴脚步顿住,呼吸骤沉。
他的身影僵在茶几旁,影子在墙上晃动,像被风吹的树。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挣扎:“卿卿,别这样……我们是兄妹。”
沈宴的语气像一道城墙,却在尾音颤了一下,像是挡不住内心的汹涌。
沈卿的心猛地一紧,被那句“兄妹”刺得生疼。
她往前一步,几乎碰上他的鞋尖,声音倔强:“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看着我和陆泽打闹,真的毫无波动?还是你只是不敢承认?”
她的话语像刀,锋利却蕴着伤。
漆黑中,她的眼睛像星辰一样亮,紧紧锁着他的脸,等一个答案。
沈宴的喉滚了又滚,影子在墙上摇晃得更厉害,像极了内心的挣扎。
他脑中一片纷,全是她
场上的笑容,还有她对陆泽的亲昵。
他想开,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喃喃道:“卿卿,别闹了……我们不可能。”
声音虚弱,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沈卿咬紧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她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贴进他的怀里。
她的呼吸擦过他的耳际,温热如焰。
还没等他反应,她便吻了上去。
唇瓣柔软,却带着不容退让的决心,像是把所有犹豫与顾忌都压进这一瞬。
她的手指紧攥着他的衬衫,怕他逃走。
两的身影
迭在黑暗中,如同纠缠不清的命运。
沈宴脑中轰然一响。
他的手僵在空中,想推开她,却像被黏住一样无法动弹。
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将他整个吞没。
他微微回应了几秒,却在意识惊醒的瞬间猛地清醒。
“我们是兄妹。”这句话如刀刃划开他最后一点妄念。
他终于抬手,抓住她的肩膀,猛力将她推开,声音压得低沉:“卿卿,够了!”
沈卿被推得踉跄退后,脚跟撞上茶几,发出闷响。
她的呼吸了,眼里泛着水
光,却仍倔强抬起下:“你可以推开我,但你的心骗不了自己。”
她的声音低低的,像哭,也像笑。黑暗中,她的廓微微晃动,仍带着燃未尽的执念。
这时,一道车灯自窗外掠过,短暂地照亮了室内。
沈卿的脸在光影错中浮现,嘴唇尚带红润,眼角却染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
沈宴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像被烫伤,却移不开。
他的手仍停在空中,指尖残留她的温度,灼得他胸闷痛。
喉咙滚动,脑海里不断重播她的吻与那句:“你敢说你没感觉?”
那是一刀刀,剥开他苦撑的理智。
沈卿适时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刻意轻快:“哥,停电怪麻烦的,你去找个手电筒吧,我不想摸黑撞墙了。”
她弯腰捡起杂志,纸页翻动的声音,像在掩饰方才心跳的余震。
沈宴仍站在原地,黑暗再次吞没视线。
他的手垂下,指尖的余温仍在,像一团炭,灼烫难耐。
墙上的挂钟滴答响着,在寂静里,像在数着那些无法说出的秘密。
而沈卿的身影,虽然退黑暗,却在他心底,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痕。
第二十五章 无眠夜
夜已,窗外蝉声与远方的犬吠
流填补沉默,像一条又一条拖着尾音的线,拽着沈宴的神经。
停电已复,但他的房间还是陷在一种说不清的湿热里。
他翻了个身,胸膛微微起伏,汗水打湿了背脊,像某种悄无声息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