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出来,叫住了正准备回房的母亲。
「姨妈最近的状态,很不好。」他陈述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默默……」苏晴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带着哀求的意味,「我们……我们停下来吧,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姨妈她……她真的会疯的!」
「疯?」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不,妈,你错了。她现在不是在走向疯狂,她只是在『
壳』。一个全新的灵魂,正在从那个陈旧、虚伪的道德躯壳里挣扎着想要出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停下来,而是帮她一把。」
他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递给苏晴,上面是他早已写好的字迹。
「明天找个机会,和她聊聊。就按照上面说的。」他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晴颤抖着手打开纸条,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便褪得
净净。纸条上的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针,刺得她眼前发黑。这哪里是在「引导」,这分明是堵死了妹妹所有求生的路,再亲手把她往万丈
渊里,狠狠地推上一把!
「不……我做不到……默默,我真的做不
到!她是我亲妹妹!」她痛苦地摇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可以的,妈。」陈默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
发,动作轻缓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力量,「你也不想看到,我们为这件『作品』付出的所有心血,都在最后关
前功尽弃,对吗?记住,你也是这件作品最重要的一部分。没有你,它永远无法完美。」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苏晴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吸一
气,敲开了苏媚的房门。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昏暗得如同黄昏。苏媚正蜷缩在床脚,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受伤的小兽。
「媚媚,」苏晴坐到床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一个姐姐应有的温柔和担忧,「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跟姐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姐夫的事,心里一直没过去?」
苏媚没有说话,只是瘦削的肩膀在昏暗中微微颤抖。
苏晴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手,指甲
掐进掌心,开始念出儿子为她写好的「台词」。
「姐知道,
一个
压抑久了,身体和心理啊,都容易出问题。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胡思
想,晚上还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羞
的梦……」
话音未落,苏媚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电流击中。
苏晴强迫自己不去看妹妹的反应,继续用那种悲悯的、仿佛
悉一切的语气说下去:「其实啊,有时候梦和现实是反的,你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抗拒什么,就越会梦到什么。那都是假的,是你自己的心病在作祟,别太当真。」
她停顿了一下,酝酿着
绪,然后抛出了那最致命、也最关键的一击。
「媚媚,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把对你前夫那些年的怨恨和愤怒,在心里不自觉地……转移到了身边最亲近的男
身上?有时候啊,恨到了极点,身体是分不清的,它会用一种……一种很奇怪、很激烈的方式表达出来。你别怕,这其实就是一种病,是心理上的应激反应,是可以治好的……」
轰——!
苏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被
心计算过的子弹,
准无比地击中了苏媚内心最恐惧、最脆弱、也最需要一个「解释」的那个点。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她那些龌龊的身体反应,那些羞耻的春梦,都只是因为她对前夫的「恨」?是她的身体和心理……一起生病了?
这个由她最信任的亲姐姐亲手递过来的、包裹着剧毒糖衣的「合理解释」,像一根从天而降的救命稻
,被濒临崩溃溺亡的苏媚死死抓住。шщш.LтxSdz.соm
虽然这个理由让她觉得自己无比病态和肮脏,但它至少……将她从那个「觊觎亲侄子的变态」的、万劫不复的自我审判中,暂时解脱了出来。
她缓缓抬起
,那双布满了血丝、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茫然的、抓住最后一线希望的微光。
「姐……」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反复磨过,充满了不确定,「我……我真的是……病了吗?」
苏晴看着妹妹那双被彻底迷惑、正在寻求救赎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属于「姐姐」的挣扎也被彻底碾碎。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力地点了点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将瘦弱的妹妹紧紧拥
怀中。
「是啊,你只是病了。」
「没事的,有姐姐和默默在,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帮你『治好』的。」
第六十八章:
渊前的共谋
苏媚接受了自己「生病」的设定,这让苏晴暂时松了一
气,但紧随而来的,是更
的、如同沼泽般将她淹没的罪恶感。
她每晚端着安神汤走进妹妹的房间,看着妹妹毫无防备地喝下那碗被动过手脚的「药」,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开始频繁地失眠,梦里全是妹妹少
时期明媚的笑脸,和如今这张憔悴、空
、盛满痛苦的面容
替出现。
她知道,自己正在亲手将妹妹推
渊。
这天
夜,苏晴在厨房里热牛
,试图安抚自己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画室的门开了,陈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妈。」
苏晴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她转过身,看着灯光下儿子那张过分平静的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默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陈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用那双能
悉一切的眼睛看着她,缓缓地说:「治疗需要进
下一个阶段了。」
苏晴的心沉了下去。「什么……阶段?」
「我需要姨妈做我的模特。」陈默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我需要一支新的画笔」。
苏晴愣住了,足足三秒钟,她才消化掉这句话里的信息。下一秒,一
混杂着惊骇、羞辱和愤怒的血气猛地冲上她的
顶。
「你疯了?!」她压低了声音,但那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陈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那是你姨妈!是我的亲妹妹!」
「我知道。」陈默的表
没有丝毫变化,「正因为她是,这个治疗才有意义。」
「治什么疗!你管这叫治疗?」苏晴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冲上前,抓住儿子的手臂,声音里充满了哀求,「让自己的姨妈脱光了给你画画……默默,这是禽兽才做得出的事
!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收手吧,算妈妈求你了!再这样下去,媚媚会被我们
死的!」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抗儿子的意志。长久以来积压的恐惧和罪恶感在这一刻轰然引
,亲
和良知占据了上风。
陈默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臂。
他没有动怒,只是等她激动的
绪稍稍平复后,才用一种冰冷到不带任何感
的语调,缓缓开
:
「妈,你忘了吗?」
他轻轻吐出的几个字,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
苏晴的心脏。
「是谁,最开始告诉我,姨妈很『美』,像一件需要被雕琢的艺术品?」
「是谁,在我第一次动手的时候,站在门外,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