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楚妃不计代价的“圣莲濯”本源滋养,陈卓那几乎濒死的重伤以惊的速度恢复着。
虽然距离巅峰状态尚有一段距离,内腑处厉寒川那
损剑意留下的隐患也非一
之功可除,但至少行动无碍,真元也恢复了七八成。
更重要的是,心境在经历了那场生死考验和雪夜定后,变得前所未有的沉稳和坚定。
凌楚妃的状态也好了许多。
白厉寒川留下的伤势和寒毒,在圣莲濯的自行运转下逐渐化解,只是那次为了救陈卓而过度透支本源,让她偶尔还会感到一阵虚弱,脸色也比往
略显苍白。
二知,无论是陈卓体内未清的隐患,还是凌楚妃暂时的虚弱,都需要时间静养。
然而黄彩婷的婚期将近,江南道鱼龙混杂,远比北境单纯的军事对峙要复杂得多,危机四伏。
出于谨慎,也出于对陈卓安危的考量,凌楚妃在出发前,便已通过天策府的秘密渠道传讯回天都,从府中抽调了已经有过多次合作、绝对可靠的神念境供奉——柳元,先行一步抵达江南接应。
有这位经验丰富、实力强横的前辈暗中守护,此行当可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在距离黄彩婷大婚尚有半个多月的某个烟雨蒙蒙的初春时节,陈卓与凌楚妃,以及隐于暗处的柳元,终于踏了这片不同于北境酷寒、却弥漫着另一种湿润而暧昧气息的江南水乡。
江南道的临江城,烟雨阁附近那家名为“听雨轩”的茶楼,二楼雅间,凭栏可观街景。
窗外,细雨霏霏,如烟似雾,将青石板路和往来行的油纸伞都笼罩在一片湿润的朦胧之中。
雨打芭蕉,淅淅沥沥,伴随着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声,勾勒出江南独有的婉约与缠绵。
雅间内,檀香清渺,茶气升腾,四壁悬挂着些许名字画,布置得清雅脱俗。
陈卓与凌楚妃相对而坐,静待故。
陈卓一袭月白长衫,洗去了北境的征尘与杀伐气,更添了几分温润如玉的书卷气。
只是那双邃的眼眸,在望向窗外迷蒙雨景时,依旧沉淀着经历过生死考验后的平静与锐利。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心绪如这窗外的烟雨,有些飘忽,却不再似从前那般为旧事所困。
凌楚妃则选了一件湖蓝色的素雅衣裙,外罩绣着淡雅兰的白色披帛。
病后的苍白尚未完全褪去,却如同上好的宣纸遇到了水墨,反而衬得她眉目如画,清丽中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她安静地品着茶,姿态从容,眼波流转间,偶尔落在陈卓身上,便会漾开一抹旁难以察觉的、只属于他的温柔浅笑。
雪夜定,心意相通,两
之间无需过多言语,一个眼神
汇,便胜过千言万语。
雅间的门被轻轻叩响,茶博士引着两走了进来。
陈卓与凌楚妃同时抬眸。
黄彩婷走在前面,身旁是略微落后半步、小心搀扶着她的徐文然。
甫一照面,陈卓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她变了。
若说上次在熙平郡城主府前相见,她还带着几分被迫承欢后的憔悴与疏离,那么今的她,竟像是雨后初绽的花朵,容光焕发,气色较之当初在天都时,甚至还要更胜几分。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锦缎长裙,勾勒出因怀孕而愈发丰腴饱满的身段,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在宽松的衣衫下已十分明显,却并未显得臃肿,反而增添了一种成熟特有的柔媚风韵。
她的肌肤莹润白皙,仿佛能掐出水来,脸颊带着健康的红晕。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聪慧与清冷的眼眸,此刻也似乎水润了许多,顾盼之间,竟隐隐流淌着一丝……令心悸的媚意。
正如那好事者排出的“胭脂榜”所言,自天都归来,她的姿色,竟真的更胜往昔,风华再攀新峰。
只是……这份外在的“盛放”,
却似乎难以掩盖她眉宇间那一抹极淡、却挥之不去的沉静与认命。
那双水润的眸子处,缺少了昔
那份灵动的光彩,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
徐文然着一身锦衣华服,只是少了许多轻佻的配饰,显得“稳重”了些。
他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扶着黄彩婷的动作透着一小心翼翼的珍视,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某种因拥有了“胭脂榜美
”而产生的自得。
“陈老弟,凌郡主,让二位久等了,罪过罪过!”
徐文然朗声笑道,拱手行礼,目光在凌楚妃身上惊艳地一顿,随即落在陈卓身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热络。
黄彩婷也跟着微微福身,声音轻柔:“陈公子,郡主。”
她的目光与陈卓的视线短暂相触,如同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移开,转而看向凌楚妃,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
或许是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对那份清冷从容背后力量的羡慕。
“徐兄,黄姑娘,不必客气,请坐。”
陈卓起身回礼,声音平和,目光在黄彩婷那明显隆起的小腹和她焕发的容光上停留了一瞬,心中并无波澜,只剩下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造化弄,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凌楚妃则安然端坐,微笑着颔首:“二位请坐。”
她坦然接受着黄彩婷的打量,目光平静地掠过徐文然脸上那过于外露的得意,心中自有判断。
四重新落座,茶博士奉上新的茶水点心后便悄然退下。
雅间内一时陷了某种微妙的沉默。
还是徐文然先开了,他拿起茶壶,殷勤地为陈卓和凌楚妃添茶,笑着打
僵局:
“说起来,江南这几总是
雨连绵,倒是滋养
得很。”
“彩婷最近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连那什么劳什子胭脂榜都把她排了进去,虽是榜末,倒也算给我徐某长脸了,哈哈!”
他这话看似是闲聊,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炫耀黄彩婷的美貌,也是在强调她是“他徐某”的
。
黄彩婷听他提及胭脂榜,脸颊微不可察地泛起一丝红晕,端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胡说什么呢?不过是些无聊的戏言罢了,当不得真。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
语气虽是斥责,却并不严厉,反而带着几分被恭维后的娇嗔。
陈卓安静地听着,并未接话。
他想起了在天都时,黄彩婷寄来的信,信中对他的依赖和期盼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她似乎已经适应了新的身份,甚至……开始享受这份由他带来的“荣光”?
他心中并无酸涩,只有一种物是非的怅然。
凌楚妃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在黄彩婷那飞上红霞的脸颊和徐文然得意的表上转了一圈,轻声道:
“黄姑娘天生丽质,得此赞誉也是实至名归。徐公子好福气。”
她的话语既称赞了黄彩婷,也点明了徐文然的“幸运”,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从容,让徐文然那点炫耀的心思无形中被压了下去。
徐文然笑两声,连忙将话题转向陈卓:
“说起来,陈老弟才是真正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