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刘低声对兰正说:“兰书记,我有个建议,青年林是刘屯的防沙屏障,把青年林留下吧!”
“对对对。”兰正说:“你不说我也要强调,我说的随便砍,是指旬上的柳树,自家房前屋后的树咱们也别动,这和大跃进时期不一样。特别是青年林,谁要敢动一棵树,就按破坏罪论处,决不留情!”
木料的问题有了着落,怎样实施的问题摆在吴有金、刘面前。他们都没进过学校,不知道教室是什么样子,应该找个明白人操持。
兰正不作声,慢慢地品着酒。吴有金看看刘,刘看看马向春。方大夫酒已经喝好,用凉水陪着大家。
兰正打破僵局,对众人说:“我推荐一个人,让他专门操持办学的事。这个人有点儿文化,做事踏实,准能行。”
桌旁的人都停下筷子,他们等待兰正说出这个人。
兰正从盘中夹起一片血肠,慢慢地品嚼着,用商量的口气说:“我记得和吴队长提过这个人,他就是你们村的刘强。”兰正观察吴有金的脸色,他又说:“老吴你说说,这个人行不行?”
吴有金沉着脸说:“我不管!你是大队书记,你愿意用谁就用谁。”
兰正非常严肃地说:“你老吴这是什么话?虽然我是领导,但县官儿不如现管,你是小队长,你得表态。”
吴有金说:“让我表态,我不用那个混小子。”
兰正知道吴有金对刘强有成见,而且这些成见都来源于吴小兰,他想:“看来吴有金是铁了心,决不能把闺女嫁给刘强。”
兰正说:“你不用刘强,那你提个人选,只要能把学校建起来就行。”
吴有金说:“用马向前,他是小队打头的,体格又好。”
一直低头吃饭的马向前急忙抬起头,嚼着秫米饭说:“不行、不行,我可不是那块料。嘿、嘿也好,刘强能张罗就让他去张罗。我一个大字不识,只能领着干活,办啥学?我一窍不通。”
兰正高声说:“马向前不愿干,看看谁行?”
没有人提出人选。
刘说:“我认为还是照兰书记的话去办,用刘强,这小伙子有能力把学校建起来。”
兰正说:“吴队长表表态。”
吴有金很不高兴地说:“你们都同意,我只好随着,但是不能给刘强太多的权力,别让混小子再奓翅。”
兰正笑笑:“让刘强操持建学校,又不是让他当官儿,他奓的哪国翅?”说完,兰正把目光落在马向春脸上,对他说:“你们东大岗子也有孩子,明年都得在一起上学,你们小队也要全力支持。甸子上的树不要分你队他队的,只要是盖学校,都得让砍。”马向春摸摸脑门儿上的伤疤,开着玩笑说:“刘强想砍,我还敢阻拦,没看见我这留个记号?”
“八百年的事,不用提了,我们要以革命利益为重,以办学为重,全力支持刘强。”兰正说:“到那时,村里会传出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多么悦耳,比评剧还好听。人们会说,我们这代人,为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做了贡献。”刘给兰正满上酒,兰正兴奋地说:“还有更好的事情等着我们,公社要在咱这建个排灌站,得用电,咱们想法把电接过来,家家安上电灯。那玩意儿,脑袋朝下,贼亮,一盏灯亮遍全村。”
刘小声对兰正说:“我还是担心办学的事,我们打算用刘强,也没问问人家愿意干不。”
兰正端起酒,一饮而尽。举着酒杯说:“这个不用大家操心,刘强的工作我来做。我敢打保票,让他领头建学校,他会蹦八竿子高。”
没怎么说话的方大夫突然问:“刘强病得挺重,不知他恢复的怎么样?”
吴有金没好气的说:“没死了,现在跟活驴似的。”
方大夫瞅了眼吴有金,大声念叨:“依我看,刘强可是个好小伙,又坚强,又仁义,重感情。谁家姑娘能找到刘强,她就是有福气。”
方梅拉了拉他爹的衣襟,小声说:“你不知刘屯的事情,少说两句。”
方大夫的声音更大:“我虽然老了,耳朵并不聋,听说刘强和一个姑娘谈恋爱,那个姑娘也不错,就是守旧,自己的事做不了主。”
方大夫的话是说给吴有金,吴有金装作没听见。
兰正从孬老爷家里出来后,在街上堵到刘强,没等刘强打招呼,他就大声喊:“过来、过来,我正找你。”
刘强问自己:“我已经包赔吴有金工分儿了,以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兰书记找我干什么?”他快步走到兰正跟前,疑惑地问:“兰书记,你找我?不会有啥事吧?”
兰正非常严肃:“有事、有事,没事我不会大老远跑到这。”
刘强说:“是啥事,您说吧。”
兰正问:“这个事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把它当耳旁风了?”
刘强说:“大队安排的事,我基本照办了,已经包赔了吴队长的工分儿。”
兰正想笑又没笑,他摆着手说:“你说的那是芝麻大的小事,不算啥,我要说的事要比那个事大得多。”
刘强不知道兰书记要讲什么大事情。
兰正问:“那个吴小兰怎么不露面?”
刘强让兰正问得发愣,心里说:“这事你问吴有金,我咋知道吴小兰为啥不露面?我还想找她呢!”
兰正见刘强站着不言语,非常严肃地说:“你们之间的私事儿先搁在一旁,我这当书记的也不能乱管闲事。书归正传,我交给你一个重大任务,你能不能完成?”
刘强说:“兰书记,你先告诉我是啥任务,只要我能做到的,就坚决完成。”
兰正笑了笑说:“态度还不错。这个任务嘛,光荣而巨大,关系到无产阶级子孙后代的前途,也关系到革命事业的成败。你接受任务后,只能办好,不能办坏!”
刘强知道,凡是兰书记交待的事情都是光荣而巨大,但不知具体是啥任务,他瞪着眼,等待兰正告知。
兰正说:“秋天我就和你打招呼了,要在刘屯建小学,现在把这项任务交给你,新学期一定达到能上课的标准,让你们村的孩子都有学上。”
刘强脸上露出为难的色,低下头说:“这事你跟吴队长说,他说话有份量,一定能把学校建好。”
兰正显得不满意,沉下脸对刘强说:“吴有金能干好,我还用你干什么?你不要推辞,这是革命工作,你愿干也得干,不愿干也得干,必须给我干好!”他又说:“一个革命青年,就应勇挑重担,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已经和吴有金说了,他必须全力支持你。马向春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东大岗子地界上的树也可以随便砍。他们队的孩子也要上学嘛,牺牲几棵柳树也值得。还有,我让刘给你当后台,他是组织信得过的好同志。怎么样?刘强同志,还用表个态吗?我看算了,领导相信你,你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
兰正交待完,回了大队,他心里有底,刘强不会让他失望。
刘屯下了一场大雪,积雪一尺多厚,南甸子边上的马大坑里,社员们正在砸冰捞鱼,孩子们和妇女也往这里聚。
捕鱼的方法是捞干锅,使用的工具是冰镩、铁镐、水筒、抄网和铁锹。人们把冰面全部剥除,水深的地方用抄网,水浅的地方用手抓,再用水筒把水往冰上淘,随淘随冻,随冻随淘,最后把马大坑的水全部淘净,把鱼全部捉光。这一次收获不小,大鱼小鱼有几百斤,运